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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星君好逑之公主为农 > (159)父子

(159)父子

    漆黑的夜里,山坡上阴风呼啸,吹得残叶狂舞,鬼影纷乱从无相铜炉中倾斜而出。

    无数只厉鬼由青烟凝聚而成,或呲着牙、或瞪着眼、或呜咽哭泣……

    鬼影阴冷的嚎叫着,发出阴森诡异的笑容,还有被斩首的无头鬼,魂魄呈现出腐烂尸体的状态,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臭血,蜿蜒覆盖周边的荆棘。

    举着一双双化为白骨的利爪,朝着谢迁、程溁围涌而来。

    夜雾不知何时袭来,四周雾气升起,仿佛雾锁烟树,无处不能嗅到血的腥味。

    程溁瞧着那些似血肉模糊的脸孔,心中怕极了,只觉得一股寒意穿透骨缝。

    这些厉鬼碍于谢迁双肩与头上的阳火阳气极盛,三花聚顶,邪祟之物不敢沾五尺。

    面对命格极贵之人,鬼物不得近身,只能在其周围张牙舞爪,并吐出阴风吹向二人。

    谢迁无所畏惧的回视厉鬼,遂这阴风仿佛长了眼,专绕开谢迁,奔着其怀中护着的程溁而去。

    阴风直拍得程溁双眸酸痛,神志也开始恍惚,忽觉自己的双眸,视物变得说不出的朦胧。

    如此一来,将程溁心中的惧怕又添上三分,扭着脸不敢去瞧袭来的山石残叶,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冷,很快小腿儿便瑟瑟哆嗦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谢迁的脸不透一丝温润,眸色冷得都能结成冰。

    在仓卒之际、咫尺之间,谢迁想也不想,右手揽紧程溁,左手持湛泸剑,剑尖上仰,两刃向东西二方猛扫而去,一股诛仙杀神,浑厚雄劲之极的剑风凌空而起。

    随即,谢迁回剑横掠,垂锋斜下,抬脚又是一扫,将无相铜炉踢翻,从下向后挽剑花,由上斩下,剑尖向东,扬剑向天,用内力狠狠斩去。

    瞬间,无相铜炉化成了铜粉,被阴风一吹,飞散在空中,同夜雾融合在一起。

    谢迁强压下清冽的寒气,柔声道“溁儿莫怕,可还记得花?说过,人身上有三把火,只要一怕,真火便会扑扑闪闪,摇曳不定。

    在左观右盼之时,头颅带风,口鼻还要呼气,这一出气,很容易将肩头上的两把阳火吹灭,这阳火倘若一熄,那恶鬼定是要将此人缠住,抓了做替身。”

    听了这话,黑暗中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萎靡不振的程溁,努力点点头,闭上眸子,又往谢迁怀里钻了钻。

    给自己鼓劲,暗道:你妹的,黄鼠狼专咬病鸭子,真是晦气到家了,接连不断的欺负她,逮住蛤蟆攥出尿,自己不就胆子小点儿嘛,竟被逮住不放了!

    不过就算有点冷,也没关系,躲进那伟岸的怀里就行了。

    想通缘由,程溁心思一稳,随心、随意,将自己的身心融合在茫茫苍穹之中,那阴风朔朔虽依旧肮脏浑浊,但却与自己无关。

    闭眼之间,弹指一霎那,程溁仿佛与天地相融。

    阴风嗖的一声旋转而下,被程溁肩头猛然窜出的阳火压退,败退的百鬼化成一屡屡青烟,迫切从二人身旁溜走,逃窜而去。

    但唯独已化作厉鬼的谢季皖,虽后退数步,但依旧未曾离开。

    谢季皖厉声质问道“自古以敬为先,顺者为孝,你如今竟敢忤逆不孝?”

    谢迁面无喜怒,冷声道“在八年前,你以五两银钱将我卖与人牙子,从那时起,你我便早已不是父子,那一张卖身契早已了结买断家门。”

    谢季皖上前一步,抬手指着谢迁,怒道“那整整九年的养育之恩呢,你要如何还给老子?”

    谢迁将怀中程溁拥得更紧一些,冷笑道“五两卖身的银钱,不是早便给到你手了吗?”

    谢季皖面露狰狞,猩红的血眸凸起,呲牙咧嘴道“如今你早已是一省解元,如同鲤鱼跃进了龙门,他日之日做个官老爷,更是十成有九,但你谢迁好好想想,若是没有老子的栽培,哪有你如今高中解元的风光之日?”

    这话令谢迁越发的感到恶心,已不愿再去争辩,欲要抱着程溁离开。

    但凭程溁不吃亏的性子,才不会顾及什么面子,且又早对谢季皖嗤之以鼻,露出小虎牙,冷笑道“我迁表哥在那般环境下长大,也能被称为养育?谢季皖你可有一分对我迁表哥的慈爱?

    在你心里,我迁表哥这个灾星生来就是负担、累赘、废物!在村民中的歧视,你的忽视,乃至虐待中长大,后被你谢季皖当作货物、牲畜来买卖,如今亦压榨……”

    谢季皖理直气壮的叫嚣,道“老子是他父亲,乃一家之主,如何对自己的子嗣都不为过,自古便是以长为尊,晚辈自是应该孝敬父母!”

    想起九岁前谢迁那单薄的身形,程溁心疼道“父亲?多么美好的词汇,但你是那谢迊、谢迦的父亲,何曾对我迁表哥有半分慈爱?如今为何还要受你这个一家之主的摆布?且还不能有任何怨言,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孝道?

    那种被打时的绝望与无助,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只因打你的人,是这个世界上与你最亲之人,你根本无处可逃,只会觉得生不如死!

    如今让我迁表哥孝敬?你难道忘了当年我迁表哥是怎么反抗的了?有多少次将我前表哥拖下床,用边亚煵早就准备好的竹条,抽得我迁表哥哪次不是一身血?

    如今我迁表哥身上还留下好几道疤痕,通通都是幼时挨打留的。往日你那继妻边亚煵就怕我迁表哥活得舒坦,无一日不蹉跎于我迁表哥,你们全家的新衣裳,都是我迁表哥给做的,却日日给我迁表哥穿旧衣裳。”

    怒极反笑,继续道“那时你这个父亲在做什么?呵呵!在助纣为虐,帮他们一起将我迁表哥打得骨节脱臼!”

    谢季皖大手一挥,辩解道“在往日谢迁何曾对我这个生父亲近过,罢了!都过去了,我们父子毕竟血浓于水,是至亲,老子也被边亚煵那对奸夫**害死,咱们就不能重归于好?”

    程溁早便对谢家四房看不过,心中不吐不快,小脸一板,反问道“血浓于水?那些暴打暂且不说,单说八年前,将我迁表哥卖去象姑馆做小官时,你怎么不记得血浓于水?如今需要我迁表哥了,还怪与你不亲,不孝?

    呵呵!同你谢季皖的父子之情,早在成长的过程中,便被消耗殆尽了,如今却跟我迁表哥要亲情,说什么百善孝为先?

    你怎么不去找曾经辛苦供读书的谢迊,千恩万宠的谢迦?你觉得曾经你养大的恩情,可比得过带来的伤害?

    在谢家祖父故去后,你谢季皖是我迁表哥唯一最亲之人,可你是如何做的?

    伤我迁表哥最深的人,一直都是你这个最亲的生父,如今看我迁表哥功成名就了,便觉得我迁表哥脱胎换骨,不再是那个带着霉气的棺材子、灾星了?”

    谢季皖理屈词穷,争论不过程溁,怒不可遏,大喝道“我们父子之间的事儿,用不着你个野丫头来多嘴多舌多舌,滚一边去!”

    闻到谢季皖指责程溁,谢迁本是静听程溁维护自己的心,猛然一冷,将小姑娘拉到身后,淡淡道“我谢迁一直都是那个灾星,从未变过,世人皆知我号木斋,但他们却不知我还有另一个号,为興斋。

    只因斋与灾读音相近,倒过来念便是斋興……灾星,我谢迁就是要铭记那九年做灾星的童年。”暗道:倘若未经历过地狱的洗礼,又怎会知程溁对自己的救赎。

    “阿嚏……阿嚏!”猛地,程溁连打了几个喷嚏,擦着鼻子,道“什么味道,糊味?”

    谢迁望着八坡村的方向,道“走水了!”

    但见,村中方向烟火腾空而起,黑烟越来越浓,火势极为凶猛,借着风势,火情势不可挡,很快浓烟滚滚,遮蔽日月星辰。

    在风势下,大火无休无止的向周围蔓延,火焰借树乘风,包围了整座山林,十余丈高的山火越演越烈,火情汹涌非常,很快便从八坡村反向延伸到邻村。

    山林中成群结队的鸟兽急忙逃命,众生灵能飞的飞,能跑的跑,麋鹿等灵兽往小溪、湖泊等有水之处避难。

    也有一些趁火打劫的凶兽,趁机饱腹一顿。除了惨遭捕食的小兽,有些往树洞、石头缝里的松鼠、黄鼬等小兽,爱钻洞爬树的本能,只会让它们困住自己,还有些因病弱,或是身形太过幼小,跑不过大火蔓延的速度,这些逃离不成的鸟兽,均是葬身火窟。

    程溁远远望去,心不由得揪了起来,焦急道“真是生灵涂炭,咱们快去瞧瞧,有什么能帮上的!”

    话落,谢迁微微点头,即刻拥着程溁,身形极快的下山而去,在密草上行走如飞,不留丝毫痕迹。

    片刻后,但见前方的骑兵队正用长枪刺杀被堆到一起的村民,人们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场面触目惊心。横行无忌的骑兵所到之处,杀戮成性,血流成河,杀得是鸡犬不留。

    骑兵们趾高气昂,仿佛没有任何的情感,全然不理会村民们的下跪、苦苦哀求。

    程溁望着哀恸嚎啕、痛不欲生村民,还有根本未曾救火,反而在不管老百姓的死活,趁乱不留活口屠村的骑兵,心中怒火中烧。

    登时,谢迁抢下一匹马,与程溁同乘上,左右两边的骑兵,齐齐拔刀刺杀二人。

    但在锐不可挡的谢迁面前,这些皆不算什么,一面护着程溁,一面驭马,勇往直前的往后方冲。

    气势恢宏的挥着马鞭左旋右抽,将两旁骑兵的长刀,用巧劲一一送回刀鞘,谢迁、程溁二人乘马从众多骑兵的头上一跃而过,伴着阵阵的惨叫声,一路所向披靡。

    登时,骑兵这面的士气一落千丈,犹如山崩一般坍塌,在混乱中互相冲撞践踏,就连那些刚被驯服的野马,也趁机脱缰逃走。

    黄沙漫天、浓烟滚滚,已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对手。

    在谢迁的突围下,大破层层的骑兵,二人到达骑兵后方。

    但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独自站在树下,额前几缕青丝随风逸动,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藏着清冽与魅惑,对突破叠叠骑兵的二人,眼角轻佻。

    程溁骑在马上,举高临下的指着,身穿华服的男子,厉色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屠村?这是我大明的百姓,你们是大明的将士,为何自己人杀自己人,将士难道不该保家卫国?”

    一旁长得燕颔虎头,持刀的侍卫长驭马上前,用刀指着程溁,插话道“哪里来的山野村姑,竟敢质问世子爷,来人啊,将这村姑丢进火里,一起烧掉!”转头又对着散乱的骑兵,命令道“列成阵势,准备接战!”

    程溁日常厚道也是对自己人,对外人还真没过亏,随即,拿出袖中的黄金郡主腰牌,冷冷道“放肆,我乃圣人亲封溁仙郡主,尔等竟敢以下犯上?”

    侍卫长瞄了一眼黄金腰牌,心中不禁一沉,但瞧着程溁人单力薄,心想着不如将错就错,佯装不知,大笑三声壮胆儿,道“哈哈哈!你说你是郡主?那爷爷就是阎王老子,一个山野村姑罢了!”

    谢迁瞧了眼,树下马车上的“宁”字金牌标识,再推断出谢迊的婚事,眸色一冷,淡淡道“身在宁王世子身边的侍卫长,竟不认得郡主腰牌?看来这双眼珠子留着也无用了。”

    话落,谢迁左手化成剑诀,手腕微翻,剑气从指尖宣泄而出,噗呲一声,直接将叫嚣的侍卫长的一双眼睛划开。

    侍卫长眼珠崩裂,痛得从高高的马上,滚落在地上,张着大嘴,口中鬼哭狼嚎着。

    华衣男子微微抬手,令围着的骑兵暂且退下,浅笑道“依本世子瞧,这颗人头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既是废物,不要也罢!”

    说着,拔出腰间佩剑,在谢迁颈部前虚晃一招,随后,剑花反去,一剑斩下侍卫长的人头。

    瞧了一眼躲也未躲的谢迁,将滴血的剑,递给另一个随士,脸色未变,拱手道“在下宁王世子朱觐钧,见过溁仙郡主。”

    程溁若不是被谢季皖,那化为厉鬼的模样历练过,这会儿瞧着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在自己脚下,喷着温热鲜血的尸身,直挺挺的砸在地上,恐怕早就认怂了,但毕竟是见过厉鬼的,心里素质有了大幅度提升。

    当下,程溁仿若似乎并未瞧到,那地上面目狰狞的人头,也未发觉朱觐钧给自己的下马威,脸上不见喜怒,俯身行礼,淡淡道“世子有理,敢问这屠村之令,可是世子下的?”

    朱觐钧虽瞧不上,程溁这种凭着恩宠获赐封的外戚,但也不得不给万贵妃几分薄面,抬手一挥,下令停止了,骑兵对众村民的屠杀。

    扮做男子的朱觐钥,坐在马车上,远远望着万人辟易的谢迁,不禁心驰神往。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那美得如谪仙般的美男子,竟是曾经一步两喘,一句三咳的解元郎谢迁。

    穿着一袭素白的儒袍,本是书生意气,却在素袍上染着片片点点的红血,那红血仿若绽放的红牡丹,绚丽非常。

    同身形修长的谢迁站在一起,就算王公贵族通通都黯然失色。集儒雅、危险、俊朗、冷漠于一身的男子,只要稍稍不注意,便能勾走人的魂魄。那美到极致的面庞,是令世间任何女子,都心驰神往的男子。

    想到这里,朱觐钥端起茶盏,茶盖轻叩几下杯缘,轻轻吹了口气,抿了抿盖上茶盖,压下如小鹿乱跳的心。迫不及待的,抢夺谢迁的注意力。

    朱觐钥媚眼如丝的瞧着谢迁,轻声喊话,道“正是,溁仙郡主想要怎样?”

    这时程溁也认出这女扮男装的人,便是自己之前在婉君入云阁的地牢里,搭救过的朱觐钥。

    程溁秀眉微微一挑,道“不怎样,只是宫中的万姨母爱民如子,着实关心民生、民事,本郡主也会时常写写民间趣事,将民间百态如实禀报给万姨母。”

    朱觐钥未想到那个为人厚道的程溁,竟会说出如此狐假虎威的话,本欲要开骂,但瞅着玉树临风的谢迁,不禁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面露委屈的瞅着谢迁,抿唇道“你……”

    虽程溁不知朱觐钥心中所想,但本能的厌恶其偷瞄谢迁的神色,厉色道“本郡主如何?觐钥郡主既然做得出,本郡主便写得出,至于谁是谁非,圣人与贵妃娘娘自有定夺。”

    朱觐钧抬手一拦,制止住朱觐钥欲要骂的话,解释道“溁仙郡主有所不知,本世子并非在屠村,而是在保护更多的大明百姓,这些村民染了病,一传十传百,待时后果不堪设想,本世子也是情非得已。”

    程溁隐忍着怒气,朗声道“没有朝廷的命令,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擅自做主屠村,何况世子竟还放火,这狂风如此凛冽,如今烈火借树木乘风,已延伸到隔壁村,村民虽是白身,但同样也是一户户家庭,上有老下有小,生命是无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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