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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星君好逑之公主为农 > (158)殊死

(158)殊死

    傍晚时分,夕阳西斜,山林间血红一片,已分不清是血,还是夕阳,这繁茂的山林间,处处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血雾漫天飞舞,凝聚成阴霾无法散开。残花染血摇曳在秋风中,人迹罕至的河岸两畔杂草疯长,栖息在水边的鸟雀,尽数藏身在静谧的深山之中。

    隐匿大树后的李子龙,眼见程府暗卫一一倒下,众人费尽全力的谋杀,亦是完全刺那谢迁不动,自身也不禁被其煞气所震慑。

    脸色泛着青白,身形微微摇晃起来,脚下踩着早已被程府暗卫鲜血尽数染红的褐色土地,踉跄后退数步,本能的开始畏惧那骁勇冠绝之人。

    但转瞬间,李子龙想着蒲鸠娘与自己的两个女儿,仿佛便生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不甘愿束手就擒,功亏一篑。

    双手掐太极诀,口中咒念道“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三魂永久,魄无丧倾,人心万物灵,灵为万物迁,吾今下令,诸鬼伏藏,急急如律令,敕!”

    陡然间,北面的山坡上空,飘来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整座山都被乌云笼罩,白昼宛如子夜,透不出丝毫的晚霞红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树木摇摆,山峦抖动,飞沙走石,越来越剧,身旁的矮树林也如翻江倒海,翻卷如绿浪,残叶乱舞。

    咒毕,李子龙趁着谢迁在照顾程溁的空隙,拿出袖兜里的无相铜炉,摸出火折子,重新点上香,念咒道“众生皆道,道本无相,无相即为众生万象……”

    狂风大作间,猛地,一道乌光从无相铜炉内激射而出,飘飘忽忽的青烟凝聚成人形,不是谢季皖又是谁?

    化作厉鬼的谢季皖得令后,无声无息的冲着程溁飘过去。

    三花聚顶的谢迁,根本瞧不见谢季皖,只见程溁双脚离地,仿若被人掐着脖子,蹬着小腿儿,拼命挣扎着。

    见状谢迁哪里还顾得上砍杀李子龙,霍然抬剑,对着虚空一剑刺下。

    岂料那半透的黑影,身如纸浮云,在空中轻飘飘腾飞,在树冠之上纵跃数圈,速度奇快,身法又飘忽诡异,看似就在眼前,却差之毫厘,始终砍不上,每次皆能避开谢迁,提着程溁择另一处地落地。

    程溁被谢季皖一直抓着,踩过树冠,到了山高路陡尽是浮石之险处。

    谢迁揪心的见程溁每踩一步便哗啦啦直响,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手指关节攥得咔咔直响。瞧着周身的林间,忽而想到柴火为地之阳火,鬼属因,克之。

    来不及多想,谢迁运着如影随行,腾空而起,疾步追上,将手中的湛泸剑向着干树枝迅速划去,产生的火花从剑刃处激射而出,利剑划木,引燃火绒,与风嘶磨,立时,粲然火出。

    早已成了厉鬼的谢季皖,自是畏惧极了火焰,急忙捂着脸躲避,虽在谢迁的步步紧逼下身处被动,但其一只手却依旧死死拽住程溁。

    猛然,谢季皖一猫腰后腿数步,借机将程溁掀到前面,当做盾牌抵挡谢迁挥来的飞火。

    立时,谢迁一跃如飞,抢在飞火落在程溁身前,用掌风打回火焰,也收回即将要砍向那半透黑影的剑招。

    谢迁心中焦急如焚,急切得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招式被稀疏制约,施展不得。

    与此同时,程溁哪里经得住谢季皖恶意的大力拖拽,脚下一个支撑不住,后背着地,躺在碎石子之上。

    陡然,程溁摔得两眸直冒金星,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五张六腑都被摔得移位了,她又不是吃亏的性子,抬起小腿儿,便向谢季皖踹去。

    谢季皖恼羞成怒,脑袋一晃,露出青面獠牙,欲要照着程溁的脖颈咬下去。

    程溁自知不妙,情急之下,记起舌尖血阳气最盛,辟邪、驱鬼。闷哼一声,连忙咬破舌尖。

    “噗!”一口舌尖血喷到那迎面而来谢季皖的脸面之上。

    但见,阴气袭人,旋转而上,谢季皖沾上舌尖血后,痛得狂吼着,即刻显形,不再是像雾如烟那般飘忽,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摸不着的半透明没有实体。其血眸上被李子龙贴上的鬼遮眼符咒飘忽落下,慢慢化成黑灰,消失不见。

    谢迁急忙将程溁夺下,担心道“溁儿!”随即侧过身,这才认出此厉鬼便是他那所谓的父亲谢季皖,眸色一冷道“谢季皖!”

    “索啦!”一声,一条银色丝倏然飞出,其质如轻云,色如银发,绵绵不断的延伸,不偏不倚正套在程溁脖子上。

    原来李子龙并未逃走,而是悄无声息地溜到谢季皖身后,手中的太极尘一扬,将尘尾掷了出去。

    李子龙把握时机,就在谢迁认出谢季皖,失神的那一刹那,偷袭成功,并做好且战且退的准备。

    谢迁脸阴得都能滴出水,诛仙杀神之气凌然上升,急忙拉住悬在半空程溁的手,定晴一瞧那拂尘上竟有一连串的倒须钩子,此钩大小似绣花针,呈现着暗青之色,分明是淬过阴毒的。

    谢迁急忙挥剑断尘尾,但那拂尘被剑砍后,竟是毫发未伤,就连手中的湛泸剑,都险险被弹出。

    程溁在谢迁与尘尾的拉扯下,小脸憋得通红,被浓浓的窒息感笼罩不说,就连自己都要被撕成两半了。

    见到此景,谢迁痛彻心扉,恨不得以身代之,着实不忍再这般拉扯程溁,无奈下松开紧握着的手。

    在太极尘的拖拽下,眼瞧着程溁便要坠入沟壑两旁的荆棘中。

    登时,谢迁招式快如闪电,迎着太极尘直冲过去,将全身内力凝聚到手中,手持湛泸剑狠狠劈下。

    可那太极尘在利剑之下,不仅丝毫无损,反而将谢迁弹起七、八丈高。

    陡然,阴风猛然加剧,对着空中的谢迁旋转而上,阴风所落之处,草木皆断,残枝四下乱飞,谢迁连续后空翻,转换方位,在虚空中一一避开。

    落地后,谢迁顾不上自己,身形迫切向前,猛蹿到荆棘中,用身体给程溁做垫子,隔开荆棘的尖刺。

    程溁深深的回首望着谢迁,含泪摇头,道“不要,迁表哥!”

    身在密集荆棘丛中的谢迁,被扎得满背都是尖刺,疼得身上不禁涌出一层冷汗,双臂轻轻揽着小姑娘,安慰道“溁儿莫怕,迁表哥不疼!”

    隐匿的李子龙趁机手腕一抖,将太极尘收回,随后,尘尾上的雪丝一分为九,分别从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正中,同时向谢迁冲了过来。

    没了太极尘束缚程溁,谢迁提着一口气,运着轻功,扶着小姑娘倚在青石旁,忽觉劲风袭背,感知不妙。

    猛一回头,只见丈余长的太极尘一分为九,席卷着虚空中的旋风,正从九方偷袭将至,再瞧太极尘尾端,原是李子龙凶相毕露,又在如法炮制,欲要先使自己中毒,从而夺取他谢迁之命。

    谢迁只要一想到自己若是去了,自家溁儿便会再遭人迫害,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煞气,浑身煞气缠绕,仅一个身影、一个冷眸,便足以令天下人畏惧。

    担心李子龙再次伤到程溁,立时,谢迁身形极快的钻到树冠之上,脚踩八卦步法,引着太极尘在林间伸展一圈。

    瞧着远处的李子龙,谢迁心思一动,将脚下的八卦步伐倒行。

    “嗖!”谢迁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后,身形微晃,身法快得宛如一支离弦的箭。

    就在太极尘即将追上谢迁的同时,其身形速闪,手臂一伸,用内力强吸,一把将李子龙拉到方才自己站的位置之上。

    但见,太极尘还依旧向前席卷而上,直冲到太极尘柄端,李子龙这执拂尘之人身上。

    李子龙诛杀谢迁心切,难得占了上风,以为谢迁正在无规律的逃窜,心中不禁大喜,反应不备,猛然被自己的太极尘一招击中,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疼痛难忍,吼叫道“啊……啊!”

    随着李子龙疼得张开口,太极尘直钻进他的嘴里,顿时,其口腔被太极尘上的倒须钩子刮得血肉模糊。

    霍然,谢迁将李子龙手腕反向一拧,夺去太极尘。手腕微翻,提剑而起,宛如杀神临世,对着李子龙狠狠刺下。

    李子龙连滚带爬的将将避开,山坡上尽是荆棘丛,足有三尺余高,十分尖锐,其足下一个不稳,斜着身便向前面的荆棘丛摔去,浑身沾满荆棘刺不说,还被草叶、沙土糊了满嘴。

    谢迁未给李子龙丝毫喘息的机会,当下,手中又是一剑劈下。

    李子龙刚要闪躲,可为时已晚,连同道袍在内,划出一道既长又深的口子,伤口之深,可见白骨,血肉番开,往外汩汩地淌着鲜红的血水。

    很快鲜血染红了李子龙里面的白色里衣,其惨叫声更是响彻整个山林。

    李子龙万万没有想到谢迁出手如此之快,捂着伤口,战战巍巍的不停往后蹭着退,摇着头,哀求道“放过我,求求您放过我,贫道家里还有妻女需要照顾,她们不能没有我,都是林淑清逼我做的,贫道也不想的!”

    待李子龙将身子一点一点的向后移动到,距离身后的大树,不到一尺远之时,借着树身掩饰下,袖中手腕一番,藏在手中的匕首,如闪电一般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向谢迁。

    谢迁缓缓踱着步子,慢慢追上,他早便瞧出李子龙的诡诈,身子朝后一个空翻,利落的以足迎上,抬脚一踢刀背,将投来的匕首原路返回。

    出招快得李子龙还丝毫没有躲闪的反应时,那匕首已然深深没入其腹部,李子龙只觉那对面之人,仿佛不是一个中了解元的文人,而是沙场上万人辟易的杀神。

    原来这一局,是否继续下去,从不是他李子龙能下的抉择,自己的命对谢迁来说,便如同蝼蚁那般,根本不值一提,但他已无去处可逃,也无回路可返。

    他李子龙虽与大半个朝廷的高官皆有交情,但实则危机四伏,随时都会身败名裂,他以无力偿还,那借来的福运。

    若不是因着程溁中了太极尘上那倒须钩子中的毒,谢迁恨不得当下便收割李子龙的性命,但为了心尖尖上的程溁,强压着怒火,冷冷道“识相的,交出解药!”

    这时的李子龙,哪里还有半分的道骨仙风,为了与久别重逢的妻女再续天伦,卑微祈求,道“若是交出解药,可否放贫道一条生路?”

    谢迁没有回话,双手负后,昂首向李子龙冷冷望去,宛如在瞧一个死人。

    如待宰羔羊的李子龙,摸出怀里的白瓷瓶,道“这……便是解药!”

    谢迁担心李子龙耍诈,按捺下心中的迫切,一个冷眸扫过去,下巴微微一抬,示意李子龙先食。

    李子龙食下解药后,指着倚在青石旁的程溁,硬着头皮顶着谢迁的威压,诅咒道“但你谢迁倘若今日取走贫道性命,呵呵……我李子龙虽不能耐你何,但做鬼都不会放过程溁的,就算魂飞魄散,我李子龙也会缠着她程溁,令她寝食难安!”

    当下,谢迁拿着药瓶的手一顿,暗道:他的确未曾打算放过李子龙,倘若放他走,便相当于放虎归山,待程溁解了毒,他便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了结其性命,但如今这精通道法的李子龙,说不定真会化作厉鬼,缠着自家程溁。

    虽说暂时一切皆是虚无缥缈,但就算是让程溁掉根头发的事儿,他谢迁都舍不得做,又如何会令李子龙有化作厉鬼缠住自家溁儿的渺小可能?

    李子龙瞧着谢迁虽依旧面无喜怒,根本无法令人参透其一丝情绪想法,但那手青筋直跳,便猜出自己抓对了谢迁的软肋,果真如蒲鸠娘所说,程溁便是那天地间无所畏惧谢迁唯一的弱点。

    俗话说得好:遇事退三分,让三分,看来日后只要自己金盆洗手,便不会遭谢迁夺命了。

    谢迁脱掉染血的衣袍,褪去骄傲,蹲下身,揽着程溁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解药,喂进发黑的小嘴儿里,紧张得手不禁直哆嗦,问道“溁儿可好些?”

    程溁半阖着眸子,新月眉弯成了八字眉,委屈巴巴的告着状,哽咽道“呜呜,疼!迁表哥,溁儿疼,全身痛!”

    此时此刻的谢迁,哪里还有半分杀神的煞气,宛如邻家大哥般温柔,低声轻哄,道“不哭,不哭,迁表哥给溁儿呼呼!”

    说着,谢迁便轻吹小姑娘脖间,那一圈正渗血的针孔。

    有了可以肆意撒娇的人,程溁哭得更带劲了,如个泪人似的,摸着被扎的脖子,委屈道“呜呜!疼……疼死溁儿了!”

    谢迁用衣袍擦净沾染鲜血的手后,这才给程溁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心疼道“溁儿,是迁表哥无能,没能照顾好溁儿。”

    听了这话,程溁不忍谢迁再自责,吸溜下鼻子,收回未流完的泪水,问道“那谢季皖的鬼魂,为何会这般痛苦?”

    谢迁整理好思绪,解释道“枉死的灵魂,倘若未能超度,便会每间隔七日,再反复经历一次,其被杀死的情景,是以场面会很血腥,其灵魂也会痛苦。”

    程溁掰着小肉手的手指,算了算,道“那谢季皖的头七,不是昨夜?”

    谢迁微微摇头,道“准确说是昨夜早子到今夜晚子,才是他的头七。”

    对于那每夜早巴巴睡美容觉的程溁,哪里会知道时辰的区分,笑问道“什么早子,晚子?”

    谢迁宠溺道“亥时后,称为晚子时,而丑时前称为早子时,晚子时属于当天,而早子时属于隔天。”

    程溁目露崇拜之色,道“迁表哥懂得可真多。”

    谢迁得意一笑,道“欲言千古事,须读五车书。”

    说着谢迁检查着程溁颈部的伤口,瞧着被那倒须钩子刮得隐隐渗出的血迹,心中疼得直滴血,目露宠溺道“不,溁儿还是莫要读书了,太辛苦,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儿,便问迁表哥!”

    程溁瞄着谢迁紧张自己的模样,有种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美得不禁哧哧而笑。

    谢迁虽不知小姑娘为何而笑,但瞅着程溁笑,心中便舒坦,遂也跟着笑。

    忽然,感到一股阴气袭来,程溁鸡皮疙瘩直冒,无意间一瞥,大惊道“鬼……鬼啊!”

    谢迁早便瞧见,站在那里被逃遁而去的李子龙,遗落下的谢季皖。

    只是奈何谢季皖并非如婴灵那般,修炼得几乎有了实体的恶灵,而是被李子龙攫取的新魂新魄,乃煞气汇聚而成,自己根本碰不到,剑也刺不着,否则他谢迁定是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谢季皖欲要让谢迁助自己复仇,但心知肚明其对自己的隔阂,道“灾……谢迁你祖父曾教过为父五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谢迁连个眼神都未给谢季皖,对着程溁轻声道“来,溁儿慢些,迁表哥抱着,咱们走。”

    登时,无相铜炉中的幽光大盛,谢季皖厉鬼狰狞的面目全然显现,瞪着猩红血眸,双手向虚空一伸,颈部上的伤口又重新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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