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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星君好逑之公主为农 > (162)劈虎

(162)劈虎

    北上脚下,死里逃生的众村民,见滔天恶火被神雨浇灭,无不感激涕零,向着天空既是作揖,又是下跪磕头。

    程溁言辞恳切的令宁王骑兵,将那烧焦的尸首一一抬出,好生安葬,这是朱觐钧造下的孽事,自是该他们出力。

    但见中了蛊毒腹部肿胀,七孔流血而亡村民的尸首,在泼水成烟的大火焚身之时,口鼻之间涌出千百只蛊虫,其尸身即使在烈火中化为黑炭,但唯独心肝却还在,呈密密麻麻的蜂窝状。

    其中有一在洞房花烛夜,还未来及与新郎圆房的新娘子,先遭李子龙下蛊害命,又惨遇焚身的女尸。倘若此女恢复往日的原貌,程溁定会认出,那女尸便是王铁嘴之女枣花。

    朱觐钥瞥了一眼新娘子的死尸,吓得坐回马车内,闲下心后,又开始嫌弃程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冷哼道“哼!别得意,卑贱的村姑,虽被封为郡主,但也永远都是泥腿子出身,麻雀始终做不了凤凰!”

    程溁打开车窗,正努力寻找谢迁的身影,听到朱觐钥挑衅的话,心中虽不舒坦,但也不能再发生正面冲突。

    并非因程溁大气,而是她将自己的亲卫队,通通派去找锅碗瓢盆收集雨水,此时她无人保护,同“直率”的朱觐钥在一起,颇有一种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之感。

    无奈下,程溁不走心的淡淡道“木旺得金,方成栋梁;火旺得水,方成相济;土旺得木,方能疏通;金旺得火,方成器皿;水旺得土,方成池沼。”

    朱觐钥仗着有朱觐钧这个世子哥哥撑腰,一直都是无所忌惮,此时更是怒目而视,大喝道“村姑,你什么意思?”

    程溁没有理会其无礼,淡然一笑,道“自古便是贫贱出良才,溁儿生来便是农家女,大不了回村继续种田,任何时候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没什么好计较的,也无甚失去。”

    话风一转,继续道“二郡主虽生而尊贵,人生看似顺风顺水,但事之衰败,在于失去节度,尤其在顺境之下,此时更容易失去操守,因此,若想维持长久的荣耀,应要自醒、自珍、自力,否则机关算尽,反而顾此失彼,切记之……”

    霎时,朱觐钥心中甚为有被羞辱之感,拍案而起,打断其未完的话,怒骂道“贱人,竟敢诅咒本郡主?”

    程溁秀眉微微一挑,唏嘘道“劝二郡主多积些口德,否则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身为人,在其位,谋其事,应德行兼一,否则违背节度,必有祸端。”

    朱觐钥不由得心头一颤,但不愿被程溁牵着鼻子走,依旧横眉怒对,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就是想说,若是谢迊飞黄腾达后,会抛弃本郡主这糟糠之妻?但你别忘了,谢迊虽与程府乃至凌府定亲,可却是其穷极之时,身不由己无奈之举。”

    顿了顿,眸子闪过一道狠厉,继续道“有句话说得好‘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留。’虽说那穷易主,富易妻,乃千古常律,但只要这天下还姓朱,谢迊便飞不出本郡主的手掌心,永远别想着过河拆桥。”

    程溁不愿看着朱觐钥吃着碗里的谢迊,还惦记自己的谢迁,是以想转移其注意力,到谢迊一人身上,浅笑道“俗话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二郡主以为呢?”

    朱觐钥在心中默默对比着谢家二子,暂不论学识如何,单看品貌,谢迁便强过谢迊不止一截,不禁暗骂自己为何当时瞎了眼,竟没瞧出谢迁乃人中之龙,却将那谢迊当个宝,还迷迷糊糊的以身相许,不甘心的反问,道“那谢迁呢?你以为谢迁便不在意你的郡主之身?”

    程溁最是了解谢迁的性子,认准的事,那是一路走到头,死拧死拧的执拗。

    想到这里,程溁一派从容,坦然道“即使有那么一天,枕边人骤然变心,而自己付出一切,换来的却只是一纸休书,本郡主也会坚守本心,无论何时均是如此。”

    朱觐钥虽嫉妒程溁的美貌,但却不得不承认其花容月貌,但想着她父王那些年老色衰的姬妾,嘲讽道“世人皆说,莫欺少年穷,可又有多少男子,最终却欺负红颜旧?”

    程溁在闻红颜旧之时,心中不禁有些美人迟暮的悲伤,但面上依旧自若的给朱觐钥,灌了杯鸡汤,道“禁不住诱惑的人,最终会被诱惑所吞噬,女子要洁身自好,更要自爱自珍,永不忘初心,才能不在跌落谷底之时,自暴自弃……”

    便在众人放松警惕之际,忽而天色大变,狂风四起,似乎有重物落地,发出震动之颤。

    随即,从马车后传来一阵虎啸巨吼,震天动地,在废墟后扑出三头,张着利牙,竖着尾巴的猛虎。

    不待众人反应,三头猛虎前爪按地,齐齐纵身跃起,横冲直撞的向马车扑去。

    马儿们有着兽性的本能,待见到兽中之王,立时乱了阵脚,不过一瞬,猛虎便冲散宁王众骑兵,两头稍小的扒着车窗,一头大的压着车顶,三头猛虎斗狠似的拖拽,想要将里面的程溁弄出来。

    众人是防不胜防,立时,吓得胆战心惊,骑兵们从马上摔下,滚滚爬爬逃离开,不说救人,竟连靠近也是不敢。

    猛虎一面吼叫,一面拍抓马车,程溁在车厢中,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快掉出来了。挣扎着回头一瞧,只见车窗正被一只猛虎啃咬在血盆大口里,舌头上尖锐的倒刺根根树立,虎眸正贪婪凶恶地盯着自己,射出逼人凶光。

    紧接着,马车又是一阵急抖,朱觐钥那侧车窗的猛虎,正伸着虎爪往内抓挠,霎时,朱觐钥眸里闪过一道异样,嘴角向上勾起,将手伸往程溁。

    正死死抓着刺猬紫檀茶桌椅的程溁,被朱觐钥忽然伸出的手,往那只往里伸的虎爪拽去。

    程溁不禁惊得冷汗直流,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抵挡着,只觉朱觐钥真是恬不知耻,竟拉自己去饲虎,实在不可理喻,她已经被害得这么惨了,朱觐钥却还落井下石,在心中将其骂了个遍。

    人在求生时,本能的欲望是无限的强,程溁双手不离紫檀茶桌椅,同时利落伸腿,将朱觐钥踹了过去,令其自食恶果。

    “咣当!”一声,随着马车晃动,虎爪直拍朱觐钥小腹,虽未见血,但猛虎的利器,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承受的。

    登时,朱觐钥口中凄惨的哀嚎着,酸楚的泪水直冒,疼得直不起身,随着力度,蜷缩着滚在木椅下,又磕伤了头部。

    就算是再坚固的木料马车,也禁不起三只猛虎一齐尖牙的撕咬,同锐爪的抓踏。很快,马车的顶部与两侧,便开始松动。

    这一切感觉虽漫长,但实则不过发生在一瞬。

    与此同时,被那领头猛虎远远引到山顶的谢迁,将这一幕瞧个满眼,心中焦急非常。

    当下,谢迁再也顾不得追那头猛虎,转过身,毫无迟疑的纵身一跃,跳下山涧,衣袂飞舞在烟雾缭绕处,眼前的景色飞速倒退,快得看不清两旁的事物,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犹如燕击薄云,直下云霄。

    细雨急风,惊得就连长于石上的几株矮树、野花,也一同飘然而落,花叶纷飞随风旋转而下。

    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快落到山脚,谢迁这才提起内力,将湛泸剑迅速出鞘,插入一旁的石壁上,通过摩擦减慢下落的速度,湛泸剑虽为玄铁所铸,但也禁不住这般吃力,眼看谢迁便从云端落到山脚。

    “咔!”一声,湛泸剑应声而断。

    此时谢迁的右手已被剑柄磨出鲜血,但他只要想到程溁危在旦夕,便来不及有任何顾及。立时,足尖猛踏崖壁隆起的岩石,身子反向回旋。

    顷刻间,峭壁上的碎石如飞瀑倒泻于山脚,尘土飞扬间,碎石落于崖涧尽头的谷底,溪水受落石的激荡,水花凭空而起,惊起的涟漪一层叠着一层,有数丈余高。

    翩然而至的谢迁,连心爱的湛泸剑被折断,都来不瞧上一眼,当即足间轻点溪面,衣角微扫过圈圈涟漪,滴落的水珠在葱茏阳光之下,发出七彩霓虹。

    谢迁运着如影随形,身形一闪,急攻而至,隔空遥遥对着马车双掌齐出,发出凌空劲力。

    这一掌不仅用尽谢迁浑身内力,且出手极快、极狠,三头猛虎远远望着谢迁,野兽的本能令其正欲要再次逃窜。

    “噹……噹!”一掌凌空劲力下去,不仅将狠辣的掌风直对三头猛虎劈得是当场毙命,就连马车也被余力殃及,瞬间震散成碎块。

    待收掌时,谢迁双臂微微一麻,掌背上的青筋暴露,来不及愈合的伤口鲜血直冒,滴入尘土之中,头上冒着白腾腾的热气,额上滚着汗珠,衣裳也不知是淋雨的原因,还是汗水的缘故,均是全湿透了。

    马车内的程溁,同谢迁之间的默契,那是多年养成的,便在其发出凌空劲力的那一刻,便寻好时机,跃在一处平地上,程溁站稳后,便迫不及待的望向谢迁,眼眸中溢出浓浓的担忧,深深的心疼。

    但见此时谢迁的眼眸中满是煞气,直到瞧见小姑娘无恙,才在落寞的神色里,飘进几许暖意,浅浅散散,待在回望程溁的眼眸时,不禁溢出满满的缱绻柔情。

    滚在草丛碎石中的朱觐钥,摔得是头昏目眩,但对谢迁功力之深,心中却好生爱慕。

    这是她朱觐钥首次见有本事飞纵于万丈崖涧,而存活下的男子,待亲见其一掌劈死三头猛虎食,朱觐钥双眸里闪着志在必得的神色,但其忽然捂着小腹,哭喊道“啊!好痛……肚子疼……疼啊!”

    这时卫调从山脚下跑来,看着程溁无碍,顿时,换上一张痞笑的脸,幸灾乐祸的颠着跑到朱觐钥身前。

    卫凋指着其衣裙处,用众人皆能听到的音量,高声道“哎呀……呀……呀!二郡主的肱骨处流了好多血,是不是小娃儿掉了,听说那勾栏院里的姑娘们堕胎,都这……这幅痛苦表情!”

    说着,卫凋捂着嘴,满脸诧异,继续道“不,不对啊,这不是还未与亚元郎成亲,难道是先恬不知耻的入了洞房?”

    心中暗道:好个皇族血脉的郡主,不仅嘴毒,连心也是黑的,竟敢推自家主子,送入虎口,谢迁在山头看不到,他在的角度刚好看个满眼,但他拼命往前跑,却也不及猛虎迅速。不过还好主子无恙,哼!若不是看朱觐钥是个弱女子的份上,小爷早就用拳头说话了。

    朱觐钧在众骑兵的护卫中上前,正巧听到卫凋竟拿自己的嫡妹,同那勾栏院中的玩物做比,但他堂堂天潢贵胄,自是不屑与卫凋这类卑贱奴才置辩,遂狠狠瞪了程溁一眼,急忙给朱觐钥披上斗篷盖丑遮血,又迅速扶其上马。

    随后,朱觐钧跨上马,高高在上的瞧了谢迁一眼,一字一顿,冷冷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近日之事,本世子多谢溁仙郡主赐教!”

    话落,朱觐钧率领自己的骑兵,同被救的众村民,顶着疾风,一起朝着余姚县城方向而去,很快一干身影消失在未散尽的雾气中。

    谢迁嘴角勾起道一抹了然的冷笑,忙着与众亲卫善后,将尸首仔细掩埋。

    翌日深夜,程宅,小楼内。

    程溁帮谢迁再次包扎后,坐在床头,嘟囔道“那朱觐钧是不是有隐疾,要不为何瞅着迁表哥,却同溁儿说那威胁的话?”

    三日三夜未曾合眼的谢迁,不见丝毫疲惫,帮小姑娘泡了盏龙井茶,娇哄道“迁表哥读书再好,也仅是一省解元,人家朱觐钧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迁表哥这般身份,又哪里配得上被堂堂宁王世子威胁?”

    程溁微微摇头,瘪瘪嘴道“这朱觐钧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但这脾气可真不讨喜,阿嚏!”

    谢迁眉头一皱,给程溁擦了擦鼻涕,关心道“溁儿可是染了风寒?”

    程溁想着近日的心惊胆战,微微摇头,道“无碍的,只是有些受惊了。”

    谢迁只要一想起,小姑娘被猛虎袭击一事,便心有余悸,冷冷道“这会儿知道受惊,害怕了,早在将卫凌等人支去收集雨水时,为何不多思虑一番?”

    程溁不满的翻个白眼,狡辩道“溁儿不是故意的!”

    谢迁只要想到程溁会受伤,甚至会被猛虎啃食,心头间的一股无名火,是蹭蹭往上冒,这会儿又听了这毫无悔意之词,脸色一沉,道“还不知悔改,去,墙边罚站去!”

    程溁心知肚明,因为疏忽大意,她差点将自己害死,瞅了一眼谢迁方才包扎好的手臂,不忍再争辩,又想着谢迁动怒不利于伤口恢复,心中虽不情愿,但依旧挪着步子,站到墙边,开始罚站。

    谢迁本以为依着小姑娘调皮的性子,会小小争论一番,已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他不求程溁会郑重道歉,只要稍稍说些悔意之词,他便不再追究,也不会再吓唬小姑娘了。

    但此时,谢迁瞅着程溁耷拉着双肩,一副逆来顺受,受气包的小模样,默默承担下自己的火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既是着急,且又心疼,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重话。

    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教小姑娘,重了他心疼,着实下不去手,像是操练卫调那般,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是轻了,小姑娘又不长记性,下次依旧我行我素,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疏忽的理由,不知不觉的便将她自己至于危险之地。

    随即,谢迁起身,站到程溁身侧,叹息道“哎!今日迁表哥也有错,没能照顾好溁儿,陪着一起罚站。”

    一刻钟后。

    被谢迁宠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程溁,便站不住了,歪扭着身子,一会儿倚着墙,抬抬腿,一会儿嫌墙冷,靠着谢迁,揉揉腰。

    随即,程溁偷瞄谢迁一眼,瞧着其脸色渐缓,不再同方才黑得吓人。

    程溁眨着水汪汪的杏眸,可怜兮兮的嘟囔道“迁表哥,溁儿脚麻了,可不可以不罚站呢!”

    谢迁瞅着小姑娘一脸疲惫的模样,心中疼惜非常,早把要教育程溁的事,丢到脑后。宠溺笑笑,扶着程溁回到床榻,给小姑娘揉了揉小腿,心中开始为朱觐钧的报复着手准备。

    哄着程溁入睡后,谢迁当即提笔入墨,一夜写下千字的飞鸽传书,传给宫中的汪直,讲明自己灾星之名的身世来历。

    毕竟朱觐钧已将自己当做心腹大患,恨不得马上除之而后快。

    若想对自己动手,谢迊定会掺一脚,边亚煵也会助之。成化帝又这般信仰玄学,不用想也知道,那毒月毒日产下的棺材子,带着霉气的灾星,便是他谢迁最大的掣肘。

    如今唯有在成化帝还不知情时,提前先入为主,再劳烦汪直从中周璇,才能勉强求得一线生机,否则依着宁王朱奠培那护犊子的脾性,自己这一小小举子,又要如何才能护得住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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