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蕴一生都在一个框架里。她从生下来，就被这样框着。

    她像是重新活了一回。

    督军感动之余，又有点害怕。害怕永远失去她，她再也不肯回来做景家的夫人了。

    “珠珠儿有没有在信里提到你姆妈？她在那边习惯吗？”督军忍不住问景天尧。

    景天尧：“提了，说姆妈很快乐。她酷爱游泳，晒黑了，又很爱打网球。”

    督军：“！！”

    游泳、打网球……他无法想象夫人会干这些事。

    督军失魂落魄。

    盛远山也看到了夫人的照片。从黑白照片上，都能感受到她的活力。

    “我姐可能真的不会在回来。”盛远山道。

    景天尧：“我希望她不要回来。她这一辈子从未做过自己。”

    盛远山突然说：“如果她不回来，我也许会去找她。听人说，去北美洲开农场挺有意思，也许我们姐弟去做农场主。”

    他们由水来的，再沿水离开。

    景天尧：“……”

    “到时候，给我一个孩子吧？”盛远山问。

    景天尧：“你做梦！”

    盛远山笑了起来。

    直到今时今日，日子才有意思。

    颜诗蓝再次回到宜城的时候，是两年半后。

    她回来的那一日，正好又是立秋。

    去的时候，有张南姝一家、夫人和景佳彤，回来却只有颜诗蓝和她的三个孩子。

    景天尧去码头迎接。

    他不顾前前后后一大群人，上前死死拥抱了颜诗蓝。

    颜诗蓝面颊微微发烫。

    “阿爸，你不抱我吗？”旁边，一个穿着白色洋裙的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问他。

    景天尧一低头，吓一跳。

    “雪儿？”他松开颜诗蓝，弯腰将孩子抱起来。

    雪儿即将四岁，什么话都会讲，是一个小孩最有趣的年纪。

    她梳了漂亮的小辫子，穿着淡粉色洋裙，白色袜子与小皮鞋。她继承了母亲天生的雪肤，像瓷捏的。

    景天尧抱起她，十分吃惊：“雪儿不胖了？”

    颜诗蓝笑道：“我们到了伦敦没两个月，就给她断奶了。”

    断奶之后的半年，她的奶膘肉眼可见都掉了。

    她祖母心疼不已，颜诗蓝却是舒了口气。

    颜诗蓝笑着跟景天尧说：“你绝对想不到，这两年多的时间，她长高了一大截，却只增重了两斤。”

    景天尧：“……”

    另有两个孩子，由女佣抱着，都两岁大了。

    儿子的眉眼像极了颜诗蓝；而小女儿的五官，却和景天尧一模一样。

    他们俩是最不像的龙凤胎了。

    景天尧这边看孩子，盛远山和阿松也围上来。

    只督军稍后。

    督军先看了孩子，又和颜诗蓝寒暄几句，就迫不及待问：“珠珠儿，你姆妈呢？”

    颜诗蓝：“我们是一起回来的。南姝一家人在港城落脚，佳彤也要去港城找工作。她一个人有点害怕，叫姆妈陪她。”

    督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原来是在港城。

    太好了，还以为她留在了异国他乡。

    督军终于有心情去看孩子了，伸手就要抱颜诗蓝的儿子。

    小孩子认生，立马就哭了，不肯从乳娘怀里出来。

    雪儿很体贴张开了双臂：“祖父，您先抱抱我。”

    颜诗蓝：“……”

    雪儿的性格十分开朗。不知是太多人疼她，还是比较像景天尧的缘故，她简直是个开心果。

    加上她年纪大些，表达流畅，人人都爱她。

    督军瞧见漂亮的孙女，自然也开心。

    回到家，景天尧让乳娘们把孩子都安顿好了，只和颜诗蓝在楼上卧房，不准任何人上去。

    “……你一点也没变，珠珠儿。”景天尧吻着她，“连味道都没有变。”

    颜诗蓝浑身发烫：“又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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