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和玉珠走的匆忙,果然不出所料,两日后便有一个扮作行商的人来到这个村子。
当时恰巧是下午,农忙已过,村口树下坐着一些正在聊天的村民。
行商借着讨口茶的理由,与人一同坐在树下,听了一会,他才装作不经意开口说道。
“说来有趣,鄙人前几日在阳城,听说阳城那边一位富商的妾室,在一次庙会上,遇到了一位容貌上佳的年轻男子。两人一来二去,便对上了眼。”
本就是聚在一块图个热闹,众人以为他只是说一些八卦,纷纷凑了过去,听到此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这富户也太倒霉了吧!而且那小妾,怎么能做这档子下贱事,既然做了他人妇,竟然还想着外面的野男人。”
一旁的妇人们听得血气上涌,还是为首的王大娘开了口,她眼神往一旁的男人们身上挨个随意一瞥,然后看着行商以略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
“这位大爷,那富商是不是年纪过大,小妾一堆?若是他都没办法满足自家的小妾,让小妾夜夜独守空房,那小妾看上年轻的男子,不也挺正常的?”
“他自己的都用不上了,还不允许他的小妾用点好的,堂堂一个富商,怎么生的这么小气?若是成全了人家,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男子纷纷气恼,一位明显在村中有点威望的人开了口。
“女子就应该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若是这样不知礼义廉耻,不得一个个都乱了套了。”
这话说得这边的妇女们有几人明显有些惧意,倒是王大娘向前一步,叉腰说道。
“男子怎么就不出嫁从妻,非得女子出嫁从夫,这是什么个道理,要怪就怪那不知廉耻的男子,竟然仗着一张好面皮去勾搭已婚妇人,真是丢尽男子的脸面。呸!”
这话说得女子的气势又长了一截,一时间好好的聊天变成了男女之间唇枪舌战,小孩子们不懂这些,看着大人们一个个叉腰,恨不得指着对方鼻子说话,只觉得好玩。
扮作行商的暗卫默默擦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他原本只是想着尽量套些话,毕竟去村里威逼还麻烦。
可他低估了村里人平日听的八卦少,最多就是说说东家西家的,这一下子来了个富商小妾和年轻俊朗男子的话题,谁能不激动。
吵了一会儿,眼看着都要动手了,他只得连忙向前劝架。
“诸位都好好说话。”
其中不时传来男子和女子的喊声。
“瞧老娘我不拿鞋底抽死那碎嘴的男蹄子!”
“你这妇人真是泼妇,等会我就去告诉你家男人,让他治你。”
“好你个碎嘴的男蹄子,就说你嘴碎,你敢来我们夫妻一块打你,到时打不死你。”
好一会儿,众人的骂战才结束。
暗卫只得让大家消消气,他劝了这个劝那个,等到后面,终于有人好奇的问起。
“这位大爷,后面那富商的小妾怎么样了。”
暗卫耳朵都被吵晕了,见人终于提起,他才装模作样的继续说道。
“哎!听说双双跳河了,这大半个月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富商出银钱一百两,说一定要找到这个损了他脸面的小妾。你们若是知道线索的,告知我,我将线索告知富商,估计也能挣点钱。”
其中有个村民脑子转的快,他当即就道。
“大爷,我们说线索,你能给我们银子吗?”
暗卫听到有人这样一说,就知道有戏,思考了一会儿,才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能,只要线索可靠,我先自己贴银子,只不过富商说了,提供准确线索十两银子,你三我七。”
村口王大娘一听,眼珠子转啊转,瞬间就想到昨日朱家妹子说过这事。
她率先向前一步,道。
“大爷,他这人舌头大,说话说不明白,我来说吧!不瞒您说,前些日子,不远处河边是有一对长得极为俊俏的男女被我们村里朱家的人救了下来,不过当时我们也没想过会是逃出来的。”
“听说他们还送了金镯子做谢礼,朱家那口子最近走路都带风,这些乡亲们可都知道的,连外头镇子上的人都在议论呢!”
王大娘说完,村民们连连点头,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不知谁说了句。“那个男子是真的俊俏,前几日周家娘子还说看到都让人腿软。”
众人又哄笑起来,里头的周家娘子气急的将人拍了一巴掌。
听到这话,暗卫眉头皱了皱,这阵仗比他想象中的大许多。他原以为是村上几个人知道,他们可能藏匿在某处不起眼的地方。
“那他们现在何处?”
“两日前就走了,是周家的赶牛车送他们去镇子上的,至于去了哪里,老妇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王大娘讨好般的看着暗卫。
暗卫知道她是要钱,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看着有三两多。
其余的村民跃跃欲试,其中周家的也在,那个妇人连忙站出来说道。
“是我们家男人送过去的,大爷。”
“那他们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周家的面上通红,正激动得以为会有一笔进项,听到这个问题,随即一愣,她哪里知道,人家下车了就走。
她面色讪讪,不好意思的绞着衣服。
“不、不知道,那日我家男人到了镇上就给他们放下买东西去了。”
眼看问不出什么,那暗卫才急匆匆的走了。
他一走,众人讨论的更激烈了,有一小部分人是不甘,明明他们也知道,却被王大娘抢了先。
王大娘可不怵这些人,谁敢肖想她银子,她一个个骂回去。
…………
那暗卫回去将此事一说,暗卫头头也深深发愁,牵连面确实太广,但好歹有了消息。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竟来了这么远的地方,他们的人已经追踪了十来日,早已超出赵皇后给他的最后期限。他每日都担心皇后派人过来随时结果了他,现在终于有了消息。
想到此处,他立刻安排下面的人全力搜寻,他估计李珣他们可能已然在回京城的路上,又或者,还在青州。
同时,连夜快马将消息送了回去。
赵皇后收到信以后,更是怒不可遏,两人都没死就算了,还一块相处了十来日。
昭月前些时日过来皇宫打听过,母女两人第一次吵了架,往日昭月最听她的话,现在却为此事和她争执。
她隐隐知道,这个平日最为骄纵的女儿,或许心里已然爱上了李珣。不然她女儿性子最注重脸面,爱惨了权势,不可能为了一个男子,来跟她争吵。
就像当初她让昭月嫁李珣,用她的婚事为太子铺路,即使她心里不愿,还是乖乖嫁了。
赵皇后心底有些后悔,昭月是她自小便如珠似玉般宠爱长大的女儿,即使她更看重儿子,也更看重皇位,可不代表她不爱自己的女儿。
若是她这次不这样做,昭月李珣二人或许还能和和气气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在这个位置,要保全自己,却又不得不做各式各样的选择。
留下李珣,等他回来可能是一个阻力,而且这次的事发展出乎意料之外,早已破坏了他和昭月的关系。
但李珣的身份,又无法赶尽杀绝。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变成了一个死局,李家,赵皇后都无法妥协,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栽,留下对方的性命。
赵皇后揉着额角,思索了片刻。
长平县位于京城南边,离了两三百里地,为青州治下的一个县,恰巧青州的知府吴大人私下是太子党的人,赵皇后当即发了密信给吴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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