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林寂静无比,除了脚下酷嗤酷吃的踏雪,偶然能听到一些不知名野兽的吼叫声,不过四人四马丝毫不受所扰,只是安静的踏雪前行。
常宇此番出城名为狩猎实则是出来透透气散散心,因为这段时间任凭他表现出多么的运筹帷,多么从容不迫,但实则神经都是崩的紧紧的,甚至可以说每天十二个时辰都处于在高压状态下。
如今大战在即,他需要将这些压力释放出来。
可没想到入山散心,却散出了一肚子火。
这火来自那个俊朗少年。
因为在面对那少年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惧,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生命在别人手里攥着的感觉!
生死被人所操控的感觉,没人会喜欢。
而一向操控着别人生死的他更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他此时的心情很差。
但却无可奈何
或许他此时可以调动兵马去追剿那几人,杀了一了了之,但内心深处他又不愿惹这类人,万一没找到没斩草除根,引得对方报复,那从今以后真的寝食不安,以那类人的手段想行刺你,得手机会很大!
见他默不作声,余下三人也不会多嘴没话找话,三人都是识趣的人,看的出来少年有心思,也不打扰他。
可就在这时,突然从山道旁边的树丛里窜出一道黑影,直扑常宇而来,众人大惊,但因事发太过突然且距离太近,阻拦已是不及,甚至连惊呼还没发出那黑影已扑到常宇眼前。
这可将几人吓坏了,就是常宇自己也吓了大跳,因为心事重重疏于防备,被突然袭击也是来不及抵挡甚至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潜意识举起双手朝那黑影一推。
随即双手剧痛,然后便被那黑影顶飞数米重重的撞在一棵树上,那瞬间常宇感觉自己浑身都散了架,两眼冒黑星。
「野猪!」
王征南大呼,这时候大家都看清楚了,袭击常宇的是一只野猪!
而常宇被撞飞的那一瞬间也知道撞飞自己的是个啥玩意了。
这让他内心无比愤怒,他么的走路好好的你窜出来撞***啥,这么几个人还有马你不撞,你偏偏撞我?
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愤怒至极的他很想起来拔刀将那野猪剁个稀碎,可是在千军万马中所向披靡的大太监此时竟被一只野猪给撞的天旋地转一时爬不起来!
「狗日……咳咳咳」,常宇怒不可遏捂着胸口直咳,借着微弱光亮看到自己双手剧痛染血,猜是为野猪牙齿所伤,这让他更是气恼。
常宇被野猪撞飞那一刻,王征南几人已动了起来,和素净一个拔刀一个拔剑朝那野猪劈刺,况韧则扑了过护住常宇生怕被野猪二次伤害。
那野猪撞飞常宇之后,貌似还想来第二下却被众人呼喝声所吓,竟又朝那几匹战马冲了过去,战马受惊跳起躲避时给了它一个飞蹄,野猪被踢的嗷嗷调头就跑,这时王征南已奔了过来,挥刀便砍,野猪受痛惨嚎着窜入路边山林里。
常宇这时已能说出话了,便大呼:「砍死它吃肉!」
王征南本不欲追,听了这话便又追了过去,常宇担心他一人搞不定又让况韧去帮忙,素净也想追过去,犹豫一下还是奔常宇过来了,见他双手是血,连忙取了伤药给他敷上,突然忍不住笑道:「堂堂东厂督公,差点被野猪给撞死了,传出去可真笑死个人!」
常宇哼了一声没说话。
不一会儿王征南和况韧空手而归,那野猪受了伤在树丛里乱窜,天黑林密积雪又深,没有猎犬相助很难追的上,两人心系常宇安危也不敢追太远。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常宇看着包扎好的双
手,两眼冒火,王征南和况韧连忙躬身称是,素净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还真怕丢人啊!」
「我是怕你们丢人」常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素净眉头一挑:「被野猪撞飞的又不是我们,我们有什么可丢人的」。
「三个顶尖高手没搞定一头野猪,随扈不力至本督受伤,这传出去你们招牌都砸了还不够丢人的啊!」常宇翻了个白眼,素净瞥了瞥嘴,王征南和况韧脸上甚是尴尬,连忙躬身告罪:「属下保护不周……」
「得,得,咱就随口一说,活该咱今儿有此一劫」常宇摆摆手,抬头看了看夜空,又看了看地上熄灭的火把:「别在这磨叽了,赶路要紧」。
况韧捡起火把想要从新点燃也被他制止,其实当下点火把照亮还不如不点,点了就只能照亮周边数米,远处则一片漆黑,反而还有可能招来些野兽,刚才那野猪保不齐就是被火光所惊,不点的话,地上积雪应着月光倒还敞亮的很,虽难视物远处,但走道什么的反倒比火把亮堂。
「这野猪来的莫名其妙,会不会……」况韧走在最后四下打量周边,心里头有些不安,身旁王征南听到他的嘀咕,侧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况韧微微点头:「保不齐是那几个陆地神仙使的坏」。
王征南咬咬嘴唇不说话,素净转头看了他俩一眼:「他们行事还算光明正大,不会如此下作!」
呵呵呵,走在前头的常宇冷笑:「行事光明正大?呵呵呵!」
「督公的意思莫非真是那几人使的下作手段?」况韧怒目,常宇轻轻摇头:「是与不是都无凭无据,否则一旦证实是他们所为,若再遇到,必杀之!」
素净皱眉不语,况韧看了一眼王征南:「王兄,你是练武的大行家,且说说那些陆地神仙和你们这些练武的有啥不同,难不成他们练的真是什么仙术不成」。
王征南想了一下轻轻摇头:「大道万千,练武的走的是武道以修体练技为主,他们修道的修的是术道以修心练气为主,简单来说练武的练的是力,是劲,是技,看的见摸得着,他们练的是气,是术,是法,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就显得高深莫测,但术有高低,武未必就弱他们的术,毕竟他们也不是能呼风唤雨的真神仙,只是所练的方法和方向不同」。
况韧哦了一声,又摇摇头尴尬一笑:「有点懂了,但更迷糊了」。
王征南也笑了:「其实我自己也没搞懂说不明白」说着看向前边:「或许督公大人知晓。」
「子不语怪力乱神,何况是咱」前头常宇叹口气:「这玩意或许李道长能说道一二,以咱看来感觉就是故弄玄乎,但又有些东西,若说和咱们练武的人区别就好比一个练外家一个练内家,但是又和咱们练武的内家有所不同,说着长长叹口气,所以这类人就少招惹,可若对方惹了咱,倒也不用怕,给他硬磕,谁死还不好说呢!」
「对,咱们不惹事,但也绝对不怕事」况韧附和一声:「不过说实话这种人确实难缠,先前瞧了他出手,真可谓……啧啧啧」。
「真可谓神仙风姿是么」常宇撇撇嘴:「举手投足之间举重若轻,潇洒又从容的是不是?」况韧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且,常宇一脸不屑:「初始咱也震惊的很,后来想了想他其实也就是个架子好看,实则内心也慌的一匹,你真当他应付吾等三人能如此轻描淡写?他只是有陆地神仙之名,可没有那神仙之实,说白了,咱先前也是被他给唬住了,若再打个十招八招,且看他还能如此从容不!」
况韧不说话了,常宇嘿了一声:「知道你心里是不信的,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有个致命弱点」
三人都支棱起耳朵,想听听这些陆地神仙有什么
弱点。
常宇回头看了三人一眼,突然说道:「单打独斗你们打的过青衣么?」
三人先是一怔,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素净则直言道:「莫说单打独斗了,便是咱四人联手未必赢得了她」。
常宇笑了:「现在的青衣你们自然不是敌手,咱说的是刚认识那会的青衣」。
三人又是一怔不过随即一脸的恍悟,如今的青衣必然也是神仙流人物,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但初始那会的青衣却是一个身怀神技而不自知的小道姑,甚至染了风寒险些病死路边,那时候的她别说这几个顶尖高手了,一个寻常男子都能捶死她。
幸亏当时为常宇一行所救,而后跟随常宇走南闯北,期间跟着几个大宗师一路喂招,神技逐渐觉醒,短短年余已是无人可敌,从自身难保到无人匹敌其中过程除了宗师们的喂招陪练外,还有数不清的实战厮杀!
所以还是应了那句实战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无论练武的还是修道的!
实战的磨炼和积累经验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常宇要表达的意思非常的简单,这些修道的虽然很厉害,但是他们的实战经验决然没有自己丰富,只要不是一上手就将自己***了,那就有机会反杀他!
王征南几人一脸恍悟神色,眼中又见了光彩,先前与那俊朗少年拼了几招,竟被其轻松化解以至心中有阴影,直白点说就是有了惧意,此时听了常宇之言,阴影尽去!
这才是常宇真正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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