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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星君好逑之公主为农 > (110)养狐日常

(110)养狐日常

    几缕末夏的风,暖暖地从缀满荷花的池水中穿过,留下淡淡的涟漪,池边的垂柳摇曳生姿,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花鸟的姿色。

    李莹神色落寞的望着水中的锦鲤,回忆道“程克勤在十岁时便名扬天下,当年父亲也还活着,堂堂的翰林学院大学士,李家也是风光无限。

    还记得父亲说程克勤从小看书就过目不忘,为人处世之道也异常的好,还将他比做孔融。很是欣赏此人,遂便有意将我这个长女许给程克勤。

    奶娘是知道的,我从小便是个主意大的,若是自己不中意,谁说也没用。有一次,父亲拗不过我,便将程克勤请到家中。在用膳时,让我躲在内间,父亲打算考一考他,遂出了上联:‘因荷(何)而得藕(偶)’。

    此上联是极高明的双关语,且极有难度。荷于藕是因果,其谐音暗指姻缘。那时英俊潇洒的程敏政几乎想都没想,便说出了下联:‘有杏(幸)不须梅(眉)’。

    他这下联也是双关语,同样暗指他的姻缘。当我听到这一巧妙的下联后,连连称奇,刹那间便羞涩得红了脸,芳心暗许……”

    话落李莹无力的倚靠在汉白玉柱子上,回忆到此,早已是泣不成声。

    疏榛不敢打扰痛失子女的主子,低声道“老奴记得,当年少夫人还成就了一段佳话。”

    心道:少夫人也唯有在自己这个奶娘面前,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她疏榛一路陪着少夫人,自是亲眼瞧着一个天真烂漫豆蔻的少女,如何变成深闺怨妇的。

    失魂落魄的李莹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知不觉中在凉亭中愣神了大半天,直到打了个冷颤,才由疏榛扶着回了莹兰院。

    待李莹与疏榛离开许久,假山瀑布后,蹲在角落里的程水仙,才缓过劲来,脸色本就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如今裹着包扎的药布,双眼哭得赤红,面色显得更加狰狞。

    被发卖了大丫鬟的程水仙,没人侍奉在侧,本是想去厨房偷点吃食,谁知竟碰上前来喂鱼的李莹,程水仙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冷心的母亲,遂便快步躲在假山瀑布后,将李莹与疏榛,二人的对话,前前后后听个明白。

    直到今日李莹的面具掉了,程水仙才确切的印证了心中的怀疑。

    心道:她当真是抱来的,果真不是李莹亲生的。

    呵呵!原来她程水仙不过只是李莹,拈酸吃醋报复荣卿溪的工具。难怪李莹从小就对她灌输,程勤是如何如何的无能,荣卿溪是如何如何善妒的肺痨鬼,原来通通都是迷惑她程水仙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天生长得丑,不似李莹、程克勤的面白细嫩,遂才不受生身父母所喜,是以玩命的往脸上涂脂粉,遮盖粗糙的皮肤,只是想变美一点。

    哈哈!原来那脂粉是加了料的,她程水仙越涂粉便越丑,如此循环往复,她便成了如今的无颜女了。

    难怪每次李莹瞧着自己,不仅神色中无一点慈爱,甚至还隐忍透着厌恶,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面丑的原因,不成想真相竟是这般肮脏不堪。

    程水仙艰难的迈着步子,坐在刚刚李莹的位置上,低着头仿佛在欣赏水中的锦鲤,实则是在瞧倒映在水中自己的影子。

    水中的面庞虽丑陋,但眉宇间依稀可见,在半年前,她见得荣卿溪的眉眼唇,原来她的生母竟那般姝丽,就算是在病中,也比李莹这毒妇美上千百倍。

    对啊!荣卿溪是荣家嫡女,与圣眷正浓的万贵妃可是亲戚,那程溁不就是倚仗着这份恩宠,从一介山野村姑,仅半年间便摇身几变,一路加封至从一品郡主的吗?

    倘若将真相告知她生母荣卿溪,那她程水仙不也是郡主了吗,待那时又有谁敢小觑她,欺辱她。

    李莹又如何,她程水仙可是有这万贵妃的亲表姨啊!敢问当朝又有谁敢对她说个“不”字,凡事欺辱过她的那些人,通通都要加倍奉还。

    如今却被疏榛在句容河捡来的野种,程溁取代了本该属于她的郡主之位,李莹欠她程水仙的,她会亲自讨回来。

    但程溁同样也欠她的,受万民传颂的人,该是她程水仙,而不是程溁那个野种,如今已站了这么久,本该属于她程水仙的殊荣,也该到了还予的时候。

    只是荣卿溪已住进宫里养病,她一个不受宠的弱女子,又要如何才能见到她的生母,可就算千辛万苦见到了荣卿溪,她又要怎样才能证明,她程水仙才是荣卿溪的亲生骨肉,她身上又没有什么胎记。

    想到这里,程水仙目光一凝,怨恨地瞧着水中自己丑陋的脸,如今看来首要任务,便是悄然间养好脸上的伤恢复容貌,这般有了母女间相似的长相,至少更有说服力。

    对了!她程水仙若是能证明,程溁不是荣卿溪亲生的女儿,也能增添自己的胜算。

    如此看来还要再在疏榛身上下些功夫,据听说早年疏榛的子女都早夭了,只剩下婽羽这个老来女,对付疏榛这只老狐狸她没有办法,但对于婽羽这个程月仙的大丫鬟,她可是熟悉的不得了,既然疏榛有弱点,那便容易多了。

    百亩中庭半是苔,门前白道水萦回,爱闲能有几人来。

    院回廊春寂寂,山桃溪杏两三栽,为谁零落为谁开。

    末阳光似火,橘色晚霞照耀着句容村,一片浓荫下的小院内。

    谢迁从厨房提来烧温的浴汤,快步进跨进盥洗室。兑好浴汤后,恨不得尝上一口盆中的浴汤,生怕烫着巴掌大的程溁。用手再三试了水温,这才放心的将小白狐放进脸盆里。

    对于幻化成灵狐的程溁,只觉得这脸盆比大浴缸还大,在脸盆里还能游上一圈。

    谢迁一手托着巴掌大的小白狐,生怕一不小心程溁就沉底呛水了,另一只手缓缓给小白狐仔细揉搓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随后又拿出小牙刷,沾了点儿牙粉,轻轻地给程溁刷着,那一口尖尖的小白牙。

    得了清凉的程溁,惬意的眯着狐眸,她已然不知那劳什子害羞了,在心里自我催眠道“我是狐,我是一只狐,呵呵!等明年本宝宝变回了人身,就装失忆,到时姐啥也不承认!”

    谢迁瞧着湿漉漉的小白狐,才发现并不是因那密密的白绒毛,才显得胖乎乎的,而是这巴掌大的小狐身上,长着结结实实的小肥肉,谢迁也不明白为何这狐身不长个头,却完全往横处长。

    那双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忍不住将那看不出腰身的小肥腰捏了又捏,心道:软软的,手感真好。

    霎时浑身痒痒肉的程溁,笑个不停,打着滚儿,道“吱吱!痒,痒,好痒。”

    谢迁觉得有意思极了,为何幻化成灵狐的程溁还是这么讨喜,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那颗跳动的心。

    程溁连翻了几个白眼,表达自己的不满。暗骂:变态,大变态。

    “咕噜噜……咕噜噜!”从正在梳毛程溁的小肚子里,传来不小的响声。

    随即程溁用小肉爪子捂着圆鼓鼓的肚子,皱着小眉头,道“人家要出大恭,迁表哥抱人家去一下茅房吧!”

    就她这小短腿,若是等到了后院茅房,估计早就拉裤子啦,好吧!她没有小裤裤,顶多再洗下小屁屁。

    谢迁继续梳着软软的白毛,微微点头,道“嗯!”

    若是程溁脸上没有毛茸茸的白毛,谢迁定能瞧出那耷拉着耳朵,低着的小脑袋下,红彤彤害羞的脸,低声嘟囔道“迁表哥,人家憋不住了,你不要再逗人家了好不好?”

    “茅房的恭桶对于如今的溁儿来说,实在是太大了,用这个吧!”说着谢迁从斜侧拿出一个小泥杯道。

    程溁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只是让她把茶杯当作恭桶?这般姐哪里拉的出屎。不服气的张了张狐嘴,却又欲言又止,奈何狐有三急,无奈的妥协,道“那迁表哥先出去吧!”

    谢迁将沐浴后的脸盆端起来,从窗子边浇到院子里的果树下,随手关上窗子,道“好,迁表哥在屏风后等溁儿。”

    程溁对着谢迁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不情愿道“就不能再远点?人家可是黄花大姑娘呐!”

    谢迁嘴角微微勾起,回首瞧着巴掌大的小白狐,摇头道“不能的溁儿。”

    着实忍不住的程溁,连放了几个响放屁“噗~噗~噗~”,破罐子破摔的收起自尊心,坐在了茶杯上。

    由于小肥腿儿太短了,还将茶杯坐翻了,羞愧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心中更是坚定了要装失忆的念头。

    “迁哥儿,你在干嘛?”汪直快步从隔壁宅子走来问道。

    谢迁一步跨出了屏风,猛地关上门,道“嘭!里面不方便。”

    “你家还有别人?难道是养了花姑娘不成?”说着,汪直仿佛嗅到一缕屎丑味,还有微弱的‘噗~’声,顿了顿,眸子一亮,揣测道“迁哥儿别告诉我是小狐儿在里面方便?”

    谢迁尴尬的将汪直拉到正堂,尴尬的假咳,道“咳咳!直哥儿有事?”

    汪直本要笑话谢迁防着小白狐走光的,但想起那紧手的事儿,随即脸色一沉,微微点头,道“额,是余姚泗门谢家有麻烦了!”

    谢迁目光一凝,道“何事?”

    汪直叹了口气,道“哎!李东阳辰时不是找到,那日毒死工部右侍郎范理、户部右侍郎黄琛,二人的厨子嘛!”

    如玉的手握紧茶杯,神色焦急,道“那厨子来历可不简单,复杂的很呐!掌管程氏内宅的林淑清是死不认账,招供说那厨子是谢家送给程家的礼物。”

    欲言又止,继续道“若是只有我在金陵还好办,但如今李东阳急于带罪立功,如今程家少夫人李莹可是得了周太后青睐,凭心说,圣人除了贵妃娘娘的事儿,就没忤逆过周太后的懿旨,周太后已然搅进这趟浑水里,八成会保下程家颜面,如今看来谢家八成是要为此事背黑锅了。”

    谢迁依旧就看不出喜怒,道“圣人若是想看在周太后的脸面,保下程家,必然会快刀斩乱麻,加速定下谢家的罪行。公然毒死两位朝廷三品大员,又栽赃嫁祸于钦差大臣李东阳,这无疑是狠狠打了圣人的脸,谢家若是为此事负责,我这个已被记入谢氏族谱的长子长孙自然也会……”

    “吱吱!迁表哥,溁儿不会让你有事的,溁儿会保护你的。”舒畅的一泻千里后,程溁便悄然无息的蹬着小肥腿儿,扒在门缝上偷听二人谈话。

    谢迁温柔的瞧着巴掌大跑来的小白狐,蹲下身将程溁抱起来,轻轻按在怀里,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天恩难测啊!”

    耷拉着耳朵的程溁,紧紧蹙着眉,狐眸滴溜溜一转,道“吱吱!溁儿有秘方!”说完便伸着小肉爪子,指着她的首饰盒。

    那里藏着的小册子,可是记录着适合男子的圆通肾气丸、秃鸡散、益多散,适合女子的微雕瘦身霜、燃脂膏等众多失传秘方,还有她亲手绘的妖精打架易孕图。

    谢迁知道程溁最是宝贝那盒子首饰,谁都不让碰。他虽也好奇,但他更尊着程溁,遂从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随即起身拿起沉甸甸的首饰盒,这一打开才发现,本是不大的盒子内有乾坤,里面全部都是类似于九宫格的小格子,各色首饰规制的井然有序。

    程溁珍惜玉石宝贝,就如同爱惜自己脸蛋一般,生怕刮花了。遂特制了九宫格首饰盒,这般每个玉石首饰都碰擦不到,也方便取用。

    谢迁拿着首饰盒,轻轻一摸,便知道里面有夹层,但仔细的瞧了又瞧,竟未发现如何打开机关,谢迁又舍不得弄坏了他家程溁的爱物。

    程溁扭着肉肉的小身子,坐在谢迁手心上,指着刻着素馨花的麻花玉镯,道“吱吱!迁表哥将这镯子拿起来,便能瞧见一个小洞,将手指伸进去,再一按就开了。”

    谢迁微微点头,照做后,九宫格首饰盒豁然贯通,弹出来一个小抽屉,里面躺着一本精美红皮小册子。

    谢迁不禁感叹他家溁儿的蕙质兰心,随手好奇的打开一瞧,小册子上清秀的字迹不仅有数张失传的生子秘方、美人养颜秘方,还有几张尺度很大的图……

    汪直瞧着谢迁与小白狐心意相通,虽也惊讶,但注意力即刻便被小册子的内容吸引了,红着脸连瞅了几眼,竟比宫中的那些东西,还珍贵新奇。

    程溁如做错事般低着毛茸茸的小狐脑袋,心道:几年后,李孜省就是勾结宦官梁芳,凭借献淫邪方术,才大大取悦成化帝的,李孜省这才渐渐干预政事,成为大明史上一代佞幸之臣。

    她程溁不过一只狐,自然要做好狐狸精的本分,既然成化帝最大的心愿是生子,她就敢偷其所好。

    如今眼瞧着谢家就要背黑锅了,她也只能拿出这种损招一试。想到这里,又不禁感叹自己的未雨绸缪,心里有些小得意。

    羞红着脸的谢迁,握着小册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之前他倒是瞧着程溁配了各色彩墨,神神秘秘的写写画画,还说要送他个惊喜。

    如今这一瞧,顿时心头一惊,将小白狐轻轻捧在手心里,轻点那黑色的小鼻头,他谢迁从不怕死,只是若日后再也看不见他心爱的溁儿了,那才是另他无法接受的。

    汪直微微点头,勾起一抹邪魅狂狷,道“你家小狐儿真是成精了,竟连圣人的心事,都能洞察到!”

    瞧着吐着粉粉小舌头,洋洋自得的小白狐,继续道“若将这小册子献给圣人,是否可全免去,被推到谢氏一族的全责,我不敢保证,但足可令圣人不牵怒到,谢氏其余族人身上。”

    听到这话,谢迁不禁嘴角一抽,只觉得鼻尖一痒,一抹殷红滴滴答答的流出鼻尖。脸色涨的更红,将手中的小册子快速塞给汪直。

    大手一挥将还在傻笑的小白狐揣兜里,去了厨房,心中一边默念清心咒,一面准备做程溁爱吃的蟹黄蛋。

    他家溁儿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用如此手段的,他要快快强大起来,保护溁儿才是,而不是让溁儿替他操心。

    洗干净鼻血,动了动鼻子一嗅,挑眉笑,道“溁儿,是不是大恭后,没有盥洗。”

    瞬间,程溁便从得意的云端坠入谷底,心道:忽然好想死一死,就她这圆滚滚的体型,如何有那个操作,她前腿都够不到小屁屁,好不好!

    支吾的嘟囔着小狐嘴儿,道“吱吱!哼!不仅没盥洗,就连厕筹都没用,就在门槛上蹭蹭……”

    谢迁一扫阴霾,爽朗笑道“呵呵!溁儿人身的时候,也没用过瓦块、树叶、树皮、草棍,这些东西做的厕筹,当迁表哥不知道,是谁偷偷用宣纸……”

    即刻,程溁恼羞成怒,炸毛道“讨厌,你个没羞没臊,臭不要脸的!”

    谢迁瞧着害羞的程溁,也不好再打趣,打来一盆温水,重新给小白狐擦洗着,小屁屁上沾了淡黄色的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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