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毅,咱们真的要放过陶谦之子?”
熊熊烈火中,张飞对张恒低声道,眼中满是困惑。
“怎么,翼德还要夷灭陶谦三族不成?”张恒笑着反问道。
“这倒不必,只是陶谦之子……理应斩杀免除后患。”张飞劝道。
“算了吧。”张恒摇了摇头道,“陶恭祖毕竟是徐州刺史,经营徐州数载,总还有些残留势力,咱们若刑罚太过,不利于收拢人心。再者,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张飞的疑惑,张恒能够理解,但有些事一旦开了坏头,难免有后来者竞相效仿。
今日自己固然能连陶谦的儿子一同斩杀,但他日,难免不会有别人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
正如原本历史上,人妻曹得势之后,对于自己的反对者,通常都会来一个夷三族套餐。
等到曹家宗室式微,司马懿攫取大权,对于曹氏夏侯氏的子孙,却是来了个超级加倍,甚至连婴儿都不放过。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种不好的风气一旦开了先河,后面就止不住了。
况且,夷三族对自己来说只是个数字,但到了受刑者身上,那可真是倒了血霉,张恒不想手上沾染无辜者的鲜血。
张恒这么说,张飞也只好作罢,命麾下将陶府家仆全部控制起来。
当然,还有没来得及离开的曹宏、笮融二人,也全被抓获。
做完这一切之后,火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张飞遂率众退出府邸。
……
一众徐州官吏在接到刘备的邀请之后,大多数人瞬间明白,刘备和陶谦的争斗已然开始了。
可思量再三之后,大多数官员还是选择了前来赴宴,
这场争斗,最后谁输谁赢且不论,但两方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宾客陆续到齐,刘备惊讶地发现,徐州五郡的郡守居然赫然在列。
之前在彭城时,张恒就给五郡太守传过书信,要他们在郯县城外等候。可真到了地方,却只有陶谦率领众人前来迎接。
当时刘备还以为是五郡太守没有遵从自己的命令,但现在看来,他们应该都来了,只是被陶谦命令不准出迎而已,所以才没见到。
想明白了这一层之后,刘备心中对陶谦的厌恶更甚。
片刻之后,受邀宾客齐至,宴会正式开始。
席间,刘备再度展现出了自己的本色,频频举杯向众人劝酒,毫无君主的架子。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
门外忽然走来了关羽和郭嘉,身后理所当然地跟着臧霸和孙观。
见此,刘备心知关羽成功招降了二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参见主公!”
众目睽睽之下,臧霸、孙观对着刘备大礼参拜,当场改了称呼。
刘备站起来挥手笑道:“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谢主公!”
刘备表现得随意,但二人却不敢不慎重,起身还礼后方才入座。
敢和刘备一样随性的,恐怕只有郭嘉一人了。
只见他大步走到刘备面前,竟是问也不问,端起刘备桌案上的美酒一饮而尽,末了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刚才跟臧霸一番唇舌,说的他是口干舌燥。
再看刘备,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道:“此行辛苦奉孝了。”
听到这声夸奖,郭嘉内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为主公分忧,乃嘉分内之事,何谓辛苦!”
“奉孝,子毅那边……”刘备低声道。
“主公勿虑。”郭嘉满不在乎地笑道,“主簿素来神机妙算,区区陶恭祖而已,诚不足为虑。”
他的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张飞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对刘备抱拳急声道:“兄长,不好了!”
见张飞只一人前来,刘备顿时急了。
“快说,子毅如何了?”
张飞顿时一脸懵逼。
子毅?
子毅好好的啊!
不过剧本已经布置好,张飞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兄长,弟方才率军巡视城防,却发现陶使君家中忽然走水,大火熊熊燃烧,已然波及周遭房屋!”
“什么!”
刘备顿时反应了过来,连忙配合大怒道:“平白无故间怎会走水!陶公无恙否?”
“这……”张飞故作为难道,“火势突然,弟率军赶到之时,已然无能为力。陶公怕是……”
此言一出,堂中所有人都面露震惊之色。
再联想到张飞的身份,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们知道陶谦和刘备势同水火,但万没想到刘备会在进城当天就下手。
这也太突然了吧!
只有臧霸和孙观二人,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叹息。
刘州牧出身行伍,陶使君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啊。
不过细细想来,此事确是陶使君做得不地道,今日身死,也是理所当然。
“不可能!”
刘备猛然一拍桌案,还在卖力地表演。
“快,加派军队,速速前去救火,务必要将陶公全须全尾救出来!”
闻言,张飞顿时面露难色,正欲再劝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水火无情,陶公今不幸殒命,还请玄德公节哀。”
张恒缓缓走了出来,对刘备拱手道。
见到张恒现身,刘备这才松了口气。
倒也不怪刘备紧张,实在是之前定好的计划是将陶谦连同其子嗣一起斩杀,之后再将其罪行昭告天下。
可陶谦情愿一死来保全子嗣,张恒自然乐得制造出这场意外。
若将陶谦公开处斩,就必然要株连其党羽。刘备集团初到徐州,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留下陶谦的子嗣,等于给这些人一个信号。
陶谦的儿子我都不杀,又怎会对你们出手?
张恒说完之后,便开始环顾四周,观察徐州文武的反应。
痛哭流涕者有之,面无表情者有之,扶额叹息者亦有之,可更多的人,却是满脸担忧惊惧,唯恐受陶谦牵连。
张恒瞬间明白,陶谦虽经营徐州数年,却并不得人心。
张恒继续开口道:“陶公虽身殒,但两位公子却及时逃了出来,只是惊惧过度,在下派人送去休息了。”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的表情又是一变,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诚如张恒所料,留下陶谦的两个儿子,的确让这些人产生了一些安全感。
“唉……”刘备长叹一声,“可怜陶公为国尽忠数十载,却不幸遭此劫难。查,今日之事定要一查到底,看看是何人纵火!若有消息,立刻报我!”
“遵命!”
张恒拱手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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