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县城中。
接到刘备征辟调令之时,昌豨正在饮酒作乐,同时命抢来的良家女子歌舞助兴。
酒至兴起时,便当场脱光衣服,肆意玩弄这些女子。
说到底,泰山四寇还是盗匪出身。不事生产,便只得以劫掠为生,自然不能指望军纪有多好。
每到一处,都免不了烧杀抢掠。
如今的吕县也不例外,昌豨率军入城之后,便纵容士卒大肆劫掠财货,抢掠物资,以此提振士气。
更可怕的是,此事还是陶谦默许的。
作为黑手套,陶谦给不了昌豨官爵地位,便只能从其他地方补偿他。而这些吕县百姓的资产,自然就成了出兵阻拦刘备的代价之一。
听着胯下女子哀婉的啼哭声,昌豨愈发受到鼓舞,甚至不顾满身大汗,悍然开始了冲刺,似要将浑身气力都用在上面。
一番狂风暴雨的进攻之后,昌豨终于尽兴而出,发出了一声满足且悠长的叹息。
城里的娘们儿就是舒坦!
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位亲兵,对昌豨抱拳道:“将军,彭城的敌军来信了。”
闻言,昌豨眉间闪过一丝疑惑,继而缓慢穿起了衣服,最后才伸手道:“拿来我看。”
那亲兵赶紧将征辟令递了上来。
昌豨接过,只看了一眼便不禁仰天大笑道:“刘玄德居然以官爵招揽我!”
东汉初年时,由于战乱四起,为了能够最快平定动乱,各郡国下面便设立了都尉一职,掌郡国内部军事。
后来随着世道承平,这个官职便渐渐废除,最终被郡国长史、司马代替。
如今战乱又起,有功将士甚多,于是郡国都尉这个官职又被刘备重新拿了出来,此次正好用作招揽昌豨之用。
闻言,亲兵急忙恭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昌豨继续冷笑道:“陶谦老儿看不上我,却不料这位刘玄德倒是个明白人。可惜……”
都是泰山四寇之一,眼见臧霸和孙观都受封官爵,昌豨不眼红是不可能的,只是陶谦嫌他品行不端,只肯暗中供给他粮草,而不肯和他有明面上的接触,这让昌豨心中十分窝火。
可眼下刘备抛来了橄榄枝,他却并不敢接,只因粮草命脉都在陶谦手里攥着,一旦敢有异动,陶谦便会发动断粮技能。
不过接到征辟令后,昌豨心生窃喜的同时,却对刘备大军也多了一丝轻视。
荥阳一战,董卓全军覆没,刘备天下闻名。
昌豨自然也心生畏惧,因此早就打定主意死守吕县。可一连等了二十多天,却始终不见刘备大军来攻,便渐渐放下了戒备。
如今刘备又派人招揽,昌豨便愈发志得意满起来。
什么天下英雄,还不是得卖我昌豨一个面子。
刘玄德此人,不足为虑!
一念及此,昌豨心情大好,就连看向亲兵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遂一指身后自己刚刚玩弄过的女子。
“此女便赐予你了。”
闻言,亲兵欣喜若狂,眼中顿时被赤裸裸的欲望填满,纳头便拜道:“多谢将军!”
说罢,就走向前将那女子一把抱起扛了出去。
至于那女子愿不愿意……反正昌豨也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倘若有可能的话,投奔刘备,当个一方都尉也不错。
昌豨看着手中的征辟令,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然后……
第二天,整个吕县就被刘备大军团团包围了起来。
“什么,敌军将城池围住了!”
初听此消息时,昌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昨天不是还要招揽我吗,怎么今天就要进攻了,这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1!
昌豨急忙登上城楼,却见城下早已布满刘备的军队,大纛飘扬间,一个‘关’字赫然呈现,正是关羽所部。
初见刘备大军的阵列,昌豨便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煞白。
他虽然不通兵法,却好歹领兵征战过,自然能看出双方士卒的差距。
不,绝不能出去应战!
这等军容,就算以一敌五,自己怕是也未必能胜!
再看对面的关羽,把吕县围住之后,却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
“友若先生,如此就行了吗?”
关羽跨坐战马上,向旁边的荀谌问道。
“兵法有云:围师遗阙,穷寇勿迫。”荀谌笑道,“咱们此战的目的不在此城,自然不需逼迫太甚。将军可有留出通路?”
关羽点了点头道:“东城留有缺口,应该足够昌豨派人突围传信了。”
“那咱们在此静观其变就好。”荀谌笑道。
正如荀谌之所料,昌豨见城池被围,却又不敢出城迎战,思来想去,便只能寄希望于援军。
当夜,昌豨便派心腹将领带数百人突围而出,拿着自己的手书去找驻扎在武原县的吴敦。
途中不出意料地遭遇了刘备大军的阻拦,但在历经血战,折损半数兵马之后,又顺理成章地突围而去。
至此,荀谌第一阶段的谋划彻底完成。
而与此同时,在吕县城东不远处,张恒等人也开始了排兵布阵。
吴敦麾下有多少兵马,如今尚未知晓,为了保险起见,张恒调来了张飞、张辽、徐荣三位大将,共计八千人马,各自埋伏在四周。
狮子搏兔,尚且全力以赴,张恒绝不会因为吴敦是泰山贼就轻视他。
“诸位,方才收到消息,昌豨已然派人突围。武原县距此约六十余里,最少得天亮才能抵达。等吴敦收拾兵马,率军赶来增援时,最少也得到后日。所以,你们有两天的时间布置伏兵。”
张恒话音刚落,张飞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
“子毅多虑了。对付这等流寇贼子何需两日,便是半日也足够了。”张飞大喇喇地笑道,“要我说,咱们也不必弄什么伏击,直接横推过去就是,这些贼子哪是咱们的对手!”
此言虽然有些轻敌的意思,但却获得了众将的一致认可。
怎么说呢……由于前面打的是西凉军,飞熊军这种天下第一等精锐,而且还战而胜之。导致如今的众将,有种看谁都是辣鸡的感觉。
尤其是昌豨手下的军队,军纪不整,法令不明,打起仗来纯靠人多平a,战力比之当年的黄巾军,也是强得有限,被轻视也就理所当然了。
张恒摇头笑道:“翼德不可轻敌。敌军虽弱,但咱们麾下将士可都是真正的精锐,折损之后难以补充。
既已胜券在握,便不好以杀敌多寡定战功。传我将令,此战折损士卒最少者,当与杀敌最多者并列首功!”
闻言,张飞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冲阵杀敌他在行,但控制将士的伤亡,他实在玩不来这等高端的操作。
但军令已出,他也只好和众将一起抱拳应命,布置埋伏事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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