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十多日的时间,刘备集团在休整的同时也没闲着,忙着封赏将士,消化战果。
为时五个多月的战事,有功将士固然数不胜数,但阵亡将士也同样不少。
作为军中主簿,这些琐碎的事情便落到了张恒头上。
可他一个人又哪能处理完这些事情,便把荀攸、郭嘉、徐荣全都调了过来,一起忙活这一摊子事。
值得一提的是,上次战事郭嘉表现实在过于出众,战后刘备便任命他为随军司马,参军事,类似于高级顾问的职位。
士卒的封赏倒还好说,说穿了无非是四个字,升官发财而已。
此时军中自然是没有多少财物的,但这并不妨碍张恒先把大饼画出来,之后再分期付款。
至于官职,倒也好说,直接升迁就是。
让张恒为难的,还是各位将领的赏赐章程。
此战下来,关羽、张飞、张辽、太史慈等将皆有战功。关羽、张飞、太史慈还好说,本来就没什么官职,如今按照军功,弄个校尉、中郎将之类的职位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张辽和徐荣,这俩本来就是中郎将级别,再升就只能是杂号将军了。
可连刘备本人如今才只是个杂号将军,他俩要是升上去就和刘备平级了,于礼不合。
但你又不能不赏,所以张恒思来想去,都没能拿定主意。
就在张恒左右为难之时,郭嘉这个小机灵鬼却给出了一个答案——封侯!
并非列侯,而是关内侯,有其名而无食邑。
闻言张恒目光一亮,当场表示同意。
最后一个为难的地方,便是刘备本人的封赏。
整场战役下来,不管谁出力多谁出力少,首功都只能是刘备本人的。根据地的事儿,张恒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但刘备该升任什么官职,还得仔细考量一番。
这次出主意的却是荀攸。
“主簿,如今伯慎公与在下叔祖已从雒阳脱身,自然该上表辞官。如此一来,朝廷的三公职位便空下来两个,在下以为,主公可以接任其中之一,至于是太尉还是司空,还请主簿定夺。”
闻言,张恒当即点了点头。
“公达所言甚是,以玄德公的功劳,便是出任三公也名正言顺。”
回头就问问伯父,他若愿意辞官,那就让刘备出任太尉。若是不愿意,便让刘备出任司空,虽说太尉才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但朝廷三公向来平起平坐,倒是无所谓了。
至于爵位嘛……
昔年中山靖王有一百个多个儿子,其中一个名叫刘贞,被封为陆城亭侯,正是刘备的直系祖先。而后因酎金夺爵事件失去爵位,如今正好让刘备光耀门楣,恢复昔日先祖荣光。
这么理了一通后,封赏之事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之后,便是阵亡将士的抚恤了。
这个倒是容易解决,刘备的兵马大多是最近归附,底子是雒阳禁军和西凉降卒,家眷大多不在身边,就算想给抚恤也找不到人。
不过张恒还是下了命令,将阵亡将士的名字录入名册,将来若能找到其后人,再加以抚恤不迟。
一连串的忙碌下来,共历时近半个月,张恒等人终于把这些琐事彻底解决。
而趁着这段时间,将士们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整。
至于刘备与众将,却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吃席!
没错,这已经成为了刘备集团的保留节目。
酸枣诸侯离开之时,只说有紧要政务处理。尽管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退兵二字是绝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也就没有理由带走粮草。
之后曹操而孙坚离开时,刘备便把其中一些分给了二人,如今剩下的正好够军中用度。
刘备便一连十多日在军中设宴,与全军将士一起大吃大喝。
虽说名义上是念及将士们征伐辛劳,但很难说这其中有没有他自己嘴馋的缘故。
不过这一串的流水席吃下来,士卒的好感度倒是肉眼可见的蹭蹭上涨,如今再看见刘备时,比见了他们亲爹都恭敬。
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ntr……
当然,刘备大吃大喝的时候,也没忘了张恒。只是张恒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陪他们宴饮。心中又嫉妒刘备等人的清闲快活,这几日没少发牢骚。
倒是郭嘉这厮,一听说有酒喝,顿时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若非张恒给他强行摁住,只怕他早就跑路了,哪还会乖乖处理军务。
半个多月的时光一晃而过,时间来到五月下旬。
一个老者带着家族子弟来到了荥阳城下,望着高大的城墙,脸上露出了笑意。
这老者正是回南阳带领家族子弟搬迁的张温。
老头虽年近六旬,但办起事儿来仍旧风风火火。刚从颍川回到穰县老家,还没等屁股做热乎,便下令族中子弟搬迁。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南阳张氏已扎根穰县近百年,盘根错节,在当地势力声望俱是无与伦比,何苦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客居。
再者,这时代讲究故土难离,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
可张温是谁,不仅是朝廷高官,还是领兵征战十余载的宿将,当即便展现出了强硬的一面。
凡不愿搬迁者,一律逐出家门,褫夺其名号,今后与张氏再无关系。
这话一出,所有人瞬间屈服。
相比于逐出家门,背井离乡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张温更是只给了十天的时间,时间一到,便带着族中子弟及家眷共计三百余口,浩浩荡荡奔赴荥阳而来。
听闻伯父赶到的消息,张恒顿时大喜。
来得真是时候!
眼下战事早已结束,兵马也已休整完毕,正是离开的好时候!
而张温的身份,刚好可以上表替刘备集团请求封赏。
更重要的是,张恒手中的那份矫诏,便有了用武之地。
张恒对一旁埋头处理军务的荀攸笑道:“公达,烦劳你亲自去城外走一趟,让我伯父先别入城。”
“遵命!”
荀攸连忙起身应道。
城门下。
张温不出意外的遇到了阻拦,等他报出身份,士卒便赶紧进去通报,之后不久荀攸便已经赶到,将张恒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尽管不知道侄儿打的什么主意,但张温还是点了点头,耐心在城门前等待着张恒。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张恒才换了一身白衣纵马而来。
“拜见伯父!”
张恒下马快步走了上来,对张温拱手行了一礼。
“哈哈哈,子毅不必多礼!”
张温挥袖大笑道,发自内心的开心。
张恒这才抬起头来,却发现张温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都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男的面相周正,女的体态端庄,二人却满脸喜色地看着张恒,眼中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思念。
霎时间,一股发自内心的亲近感从张恒体内涌出,几乎无法克制。
这两人,正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
张恒不禁叹了口气。
他一直没做好面对原身父母的准备,毕竟自己穿越前已经是个中年大叔,而这个时代又普遍早婚。所以张恒的心理年龄其实和两人差不多,实在喊不出那一声爹娘。
不过谁让自己接管了人家的身体呢,就得连人际关系也一起接盘。
“拜见父亲,拜见娘亲!”
略微一迟疑后,张恒拱手向二人行礼道。
“我儿不必多礼!”
父亲张岳大袖一挥,倒是豪气满满。
可母亲柳氏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长子,如心头肉一般,近半年的时间没见,如何能不思念。特别是张恒这半年一直随军征战,原本白净的脸庞早已晒成了古铜色,身形更显消瘦,倒是让柳氏心中一疼。
于是,他赶紧走了上来,就想拉住儿子的手倾诉思念之情,却被张恒不动声色地避开。
“阿恒,快让为娘看看。”
柳氏不明所以,又要上去拉住张恒,却被张温开口阻止。
“弟妹不可如此!”
张温皱眉低声对张岳道:“贤弟,子毅如今身为军中主簿,深受刘玄德信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比二千石的高官,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拉拉扯扯,岂不让他威严扫地,今后如何统兵!”
“兄长教训得是,是贱内孟浪了。”
张岳应了一声,赶紧将柳氏拉了过来。
张恒这才得以脱身,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走到张温面前笑道:“伯父,侄儿有要事禀报,还请借一步说话。”
“好。”
张温点了点头,伯侄二人当即向远处走去。
荀攸赶紧一挥袖,命守在城门的士卒赶紧跟了上去,用以保护二人的安全。
见状,张恒眉头微皱,扭头淡淡开口道:“所有人不准跟随。”
“唯!”
一众士卒赶紧低头应道,态度恭敬至今。
这一幕落在后面的柳氏眼中,不禁娥眉微皱,向张岳低语道:“夫君,咱们的儿子出去还不到半年,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连妾身都感到陌生。特别是他刚才回头呵斥士卒那句,声音虽不大,却让妾身有些……有些害怕……”
闻言,张岳倒是浑不在意地大笑道:“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刚才族兄不是说了吗,咱们儿子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些威严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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